受着露天的美食。
“还有人活着?”关逸耳朵尖,一眼看到被尸体压住地窖入口的那扇歪斜的木门,便松了手,赶紧走过去把尸体搬开,好让里面的孩子出来。
地窖里有几个孩子,趁乱给父母藏起来的,黑黢黢的双眼,投向他的视线里含杂几分希望与恐惧。此刻见到人高马大的关逸,他们根本不敢出来,惊叫地到处蹿,更有甚者,学那老鼠,弓着身子往地窖里堆好的薯堆里钻。
一时间场面乱得没眼看。
剑客暂且合上了地窖的门,把背上的剑往下摁了摁,藏好,再回首与女人招手,“容吉,你过来给他们说。”
她摇头,不肯凑近,解释道,“我身上这衣裳是羌人的,还是让彦好去吧。”
梁彦好是个又胆小又胆大的,他眯着眼睛钻进洞里,又眯着眼睛领着那群孩子出来,冒了一身冷汗。
他不知道跟这些小孩儿说什么,他被吓得有些懵了,出来后就一直在拍掉落到衣服上的灰。
小孩儿们也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缩着肩膀面面相觑,只一个胆子大的同他们告状,“几日前来了一群商队的哥哥,说要在咱们村里暂住一段时日,等把遗失的货物找回来再上路,哪知道他们把那群羌人引来了……哇……”听取哭声一片。
屠村是事实,可无凭无据就怪罪那群路过的商队队员,也属实有些过分。梁彦好心里不知什么滋味,追问,“他们都去哪里了你知道么?”
小孩儿懂什么,也说不清楚,断断续续、零零落落,“他们跟着羌人一块儿走了,走的时候还把姐姐、妈妈、姨娘一并带走。后来来了好多匹马,搬了好多趟,村子里都搬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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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人是个体力活,从早挖到晚也挖不完,尸体太多了。他们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用雄黄、硫磺熏蒸道路,然后命小梁一个人回趟武威再叫些帮手来,把碎尸掩埋。
“为什么是我?”他不明白赵野的安排,“容吉……关逸……”他看了一圈,发现只有自己最适合干这件事情,又拒绝道,“你这是让我当逃兵。万一他们还发现有什么东西没拿,又回来一趟呢?这么多老人孩子。”
“那就更应该叫你去了。”赵野推他上骆驼背,催促道,“你一不会武,二又有任务在身,不能平白死了。”
“我想帮你们!”梁彦好再三恳求,“我不是一无是处的,就算曾经是,现在也不是了。我有力气,我……”
章絮往前走了一步,与他说,“官府的人你最懂,我们没个分寸的,说了不一定能得到重视。彦好,我们是信任你才让你回去通风报信。”
“……”梁彦好暂且相信,憋着一口气回头看了眼他们,自责道,“早知道就不这么早换骆驼了。”而后拉着骆驼背上的落绳用力往上攀,坐着骆驼往往来时的方向去了。
剩下的人,剩下的人肯定要想办法保护起来。
赵野看了眼娘子,与她说,“来不及了,我们得赶紧出发去找商队的人。得给你们找个安全的地方。”
男人边说边往四周看去,光秃秃、空旷的平原上,哪里还有安全的地方。
“那个地窖……”他想起孩子们藏身的地方。
老酒果断驳回,“没烧硫磺之前还能藏人,烧过就不行了,这烟人也不能多吸,而这烟沉,会往底下落,估计这会儿全沉洞里去了,咱们躲进去,要毒死人。办法我和丫头来想,你们先去,看看那边能帮上什么忙。”
老者拍了拍赵野的背,担任起领头人的职责。
“……好。”赵野还想说什么,没说,转头看了眼娘子和阿和,叮嘱道,“你们要喝水的时候,就往北再走个二里地,那里是上游,水没被污染。剩下的,等我们回来了再说。”说完,便领着关逸和容吉往羌人离开的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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