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情事结束,鸾鸾与陆云锦身上皆是狼藉。
鸾鸾背对着他,疲倦地将脑袋埋在被褥里。
陆云锦一手搂住她纤腰,一只手握她小巧的鸽|乳颠了颠,鸾鸾嘤咛一声,挪动身体躲避他。
陆云锦轻笑一声,俯身吻她耳朵、侧颊、后肩,眼瞧着又要兴起,鸾鸾厌烦地拨开她胸前那只手,抗拒意味明显。
陆云锦顿了顿,到底还是收敛,温声细语道,”我去打水给你洗漱。”
鸾鸾没理他。
陆云锦等了片刻,察觉鸾鸾困乏得睡着了,他才轻手轻脚地下榻。
关家水井他不敢用,费了点路程,找了条溪涧打水。
等他提着水桶回去,在门口撞上司晨。
司晨瞪大眼瞧他,“公子,你、你的……”
陆云锦微皱眉,“吞吞吐吐作甚?有话直说。”
司晨从喉咙里挤出声音,像公鸭嗓,“朱砂痣……没了!”
他面色转喜,狂喜的那种,“太好了,鸾鸾姑娘果然就是赵小姐,这下子,公子你不用被赵门主砍成两段了。”
陆云锦怔了怔,抬手去摸额心,后知后觉发现有点空,他低头去瞧木桶,水面倒映他面容,一切如常,只是眉心的朱砂痣消失了,不留半点痕迹。
他眸色闪了闪,初觉不敢置信,后感欣喜若狂,他随手将木桶丢下,转身就往屋内跑。
司晨很少见陆云锦这样急躁,颇觉新鲜,“公子,这水……”
陆云锦丢下一句话,“你去厨房烧热。”
日落西山,金黄的夕晕透过窗洒进屋,鸾鸾浓密的长睫也染成灿金色,像金裳凤蝶,忽而,蝶翼闪了闪,那双翦水秋瞳慢慢睁开。
陆云锦喜上眉梢,难得露出一点少年气,迫不及待想跟她说话,又怕吵着她,踌躇片刻,他只是用殷切的目光盯鸾鸾看。
鸾鸾意识还不清醒,就被守在她床边的陆云锦吓一跳,陆云锦并未察觉,牵起鸾鸾一只手,满含情意地唤了一声,“鸾鸾。”
鸾鸾如坠幻梦,蓦然想起昨夜情事,陆云锦比她更像中了春蛊,黏黏糊糊地纠缠她。
她打了个激灵,缩回手,疏离地回视陆云锦,故作冷漠姿态,“陆公子。”
陆云锦满腔高兴的情绪被她这一声称呼浇灭,黯然失色,“我还是比较喜欢你像昨夜那般叫我的名字。”
鸾鸾咬咬唇,“昨夜之事……只是一场意外。我们把它忘了吧,以后莫再提起。”
“发生过的事情,并不会因为你一句话就抹清痕迹。鸾鸾,你看我。”陆云锦捧住鸾鸾脸蛋,让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鸾鸾瞥他一眼,忽而怔住,“你的朱砂痣?”
陆云锦莞尔一笑,感慨,“鸾鸾,你说老天爷是不是故意跟我们开玩笑?兜兜转转,你还是回到了我身边。”
他指腹摩挲鸾鸾鼻梁骨。
鸾鸾不明所以,陆云锦絮絮跟她解释原委。
明玉山庄有规训,凡为陆家继承人,皆要修习明玉神功,此功法要求修习者体质精纯,是以,为了约束陆家子弟,长辈在举行继任人仪式的庆典上,会从家传珍宝七瓣朱柏的草茎上萃取汁液,在他眉心点一颗朱砂痣,名为克己守节。
也就是在陆家族老们都点头承认他的位置之时,赵英才终于答应陆翊鸿的联姻提议。
那一日的热闹场景,长辈同窗的打趣笑语,他至今犹记。
赵妹妹欣喜地仰头看他,“从今以后,我就是云锦哥哥的未婚妻了?”
不同于她的懵懂,他是有几分害羞的,涨红耳朵,故作镇定地“嗯”一声,拿起朱笔在她鼻梁点了一颗小小的红痣。
这是比婚书还要有说服力的定亲信物。
长大后,就算他勘不破明玉神功的最高境界,他也能顺应婚约求娶赵妹妹。
昨夜凝望雨幕,他心乱如麻,努力将对赵妹妹的愧疚压到脑后,只去想近在咫尺的鸾鸾,可今朝,老天爷就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
鸾鸾就是他的赵妹妹!
听完之后,鸾鸾只觉不可置信:“这怎么可能?”
陆云锦早有所料,拿一面铜镜给鸾鸾,鸾鸾对镜自顾,如陆云锦所言,她鼻梁上的红痣确实不见了。
“鸾鸾,我带你回家,去见你的爹娘!赵门主和温叔叔肯定高兴坏了!”
不同于他的欢悦雀跃,鸾鸾整个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砸懵了,她当初被大师兄捡到的时候,发了高烧,病了大半个月,幸亏大师兄日夜照顾她,她才康复,醒来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师傅一开始嫌弃她体质差,是个累赘,不肯收留她,大师兄就说她是他认定的童养媳,他会负责投喂她,师傅还是不同意,大师兄软磨硬泡,拉她跪下给师傅磕头认师。
最后,师傅还是松了口,收她做小徒弟。
这么多年以来,她心底一直以大师兄的童养媳身份自居,怎么现在一下子她就变成陆云锦的未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