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具备传播行为,而并非单纯观看。”他扯下挂在肩膀上的耳机,朝廖雪鸣晃了晃,“人证,物证,铁证如山。”
赶在某人又要哭鼻子之前,陆炡叹了口气,伸手按着太阳穴,“好心帮忙销毁赃物,有些人居然还对着我凶,真是狗咬吕洞宾。”
廖雪鸣小小声反驳,“我没有凶。”
“还顶嘴?”
“对不起。”他抿紧唇,一脸严肃地朝检察官鞠了个九十度的躬,向对方表示感谢,并且承诺:“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做个好人,绝不再做违法的事情。”
这个态度和说辞陆炡似乎很受用,伸手将人拽到跟前,贴心地替他戴回工作牌,不忘宣扬法理学的教育作用:“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廖雪鸣还未从涉嫌违法的余韵中缓过来,呆呆地问:“什么盐,咸吗?”
“”陆炡不再与他废话,盯他两秒,话锋一转:“那现在你心里的第一帅是谁?”
突然被问到这个的廖雪鸣有些懵圈,眨了眨眼。想到已经离他而去的精神食粮,气馁道:“是您了。”
由此陆炡终于满意,抬手看眼腕表,起身:“差不多到时间了,走吧。”
廖雪鸣应声,抬脚要往饭店方向走。
听见检察官轻啧一声,食指勾住他颈间的领巾,“你要是想回去接着对人点头哈腰,就去。不想就跟我回车上,顺路把你放到墓园门口。”
他当然选择后者,踮踮儿跟上,边走边系着被拽松的领巾。
陆炡随意道:“天天戴着这个,不嫌热?”
“还好。”他低头打了个结,“魏哥说在外面要把脖子里的文身遮好。”
话间稍顿,陆炡问为何。
“我也不清楚,可能是怕影响不好,吓到别人吧。”他仰脸朝向身前的人,“陆检察官,您不会觉得很奇怪吗?”
且不说以前在加州生活时,刺青这种人体艺术司空见惯。何况陆炡身边还有一位好友,艳丽的图案铺满了整个背。
他不以为意,“自然人的人身自由、人格尊严受法律保护。”
廖雪鸣有点害怕了,“啥是孜然人?”
陆炡闭眼捏了捏山根,短暂屏息过后,想到了什么,低眼看他:“你是说,殡仪馆的法医让你一直戴着?”
他颔首,“这个领巾也是魏哥送我的。”
闻言,陆炡想起闻珏告诉他的关于文身的信息。
外蒙,阿尔泰语系,宗教崇拜。
如果是同样对此知情,所以才不让廖雪鸣示人?
他隐隐约约有种直觉——这位姓魏的中年法医,一定知道些什么。
到了停车场,陆炡从副驾驶的公文包中拿出一只黑色备用手机。
说是备用机,其实买来没用几次。他开卡槽将电话卡按进,递给廖雪鸣:“先凑活用。”
廖雪鸣一开始不肯收,非得等陆炡说“别耽误工作”,才双手接过,“谢谢,我一定会小心用的,很快就还您。”
话音刚落,手机铃声响起——是魏执岩的来电。
廖雪鸣正要接听,响铃戛然而止,与此同时从右方传来一个严厉的声音:“廖雪鸣。”
他侧头,愣了下,“哥你怎么来了?”
魏执岩锐利目光投向一旁的检察官,只说:“跟我回去。”
看到他被汗水浸湿的肩头,大概是找了许久。廖雪鸣很是愧疚,要跟魏执岩走。
却被不轻不重地攥住手腕,陆炡看向法医,似笑非笑:“我正要开车送他,正好一起?”
“不好麻烦检察官。”对方话上客气,语气却冷:“我已经叫了出租车,就在路边停着。”
气氛陷入僵持,感受到魏执岩的怒意,廖雪鸣拨开检察官的手,小声道歉后快步走向他。
陆炡咬肌微僵,轻捻手指与魏执岩对视。即使看不太清,也能感觉到来自对方的敌意。
到魏执岩身边,廖雪鸣不忘把手机往兜里深处揣了揣,忽然摸到什么。
“魏哥你等我一下,我还得过去说句话。”
不等对方回答,他转身朝陆炡的方向往回跑。
廖雪鸣停在他面前,喘气微重,几缕碎发被汗粘在额头,一双眼睛映着路灯暖黄的光。
此时检察官胸腔积着的气散了大半,心想还算有点眼力见,察觉到他不高兴。
陆炡微抬下颌,“什么事。”
廖雪鸣组织了下语言,像个低等机器人,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马主任,平近易人,对下属客气友善,工作态度和敬业精神,感染着我”
机器人程序卡壳,实在想不起接下来的指令,于是扭头走了。
陆炡:“?”
上了出租车,魏执岩报完手机尾号便不再说话,车厢陷入沉闷寂静。
廖雪鸣从后视镜看向他,轻轻叫了声“魏哥”,“对不起。”
“为什么要给我道歉?”
“我不是故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