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袍在她身边坐下。
瑞王府今天可能会有人来赴宴。
他沉默了许久,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说起,姜忆安瞪大眼睛看着他抿紧的唇,莫名想起了外界传言被他接连克死的两任未婚妻。
她反正是不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的,可却不知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至少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必然是心里充满了愧疚,不然成婚当晚,他不会提出给她一大笔银子与她和离。
“时辰不早了,我还要梳妆呢,”看他没有作声,姜忆安下榻套上软鞋,神情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催促道,“夫君快去帮我叫香草进来,给我梳头发。”
贺晋远默了片刻,起身去厢房叫醒香草进来服侍,又打发桃红去了一趟小厨房,把准备的早膳端来。
待姜忆安梳完妆,早膳也摆在了桌子上。
贺晋远沉默坐在桌子旁,将刚盛好的温热的红豆粥,放在她的面前。
“娘子,与你定亲之前,我还曾与瑞王府的昭华郡主、二婶娘家的远房侄女秦姑娘,都定过亲,”他微微抿紧了唇角,温和的声线有几分艰涩,“不过,成婚前夕,郡主意外落水而亡,而秦姑娘,则是成婚当天,坠桥去世。”
他缓缓深吸一口气,长指捏紧了调羹,因过度用力,白皙手背道道青筋浮现。
“外界所传的我克妻之说,并非空穴来风。”
姜忆安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心绪也有些复杂。
两个姑娘年纪轻轻就没了,实在让人觉得可惜。
但这不是他的错,他那时候都瞎了,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还怎么能预料到那些意外?
她默叹口气,握住他的手,安慰他道:“夫君,你不要听信那些“克人”的话,那都是没影儿的事,这些都是巧合而已!”
贺晋远抿直了唇角,没说什么。
嫁给他,实在是一件有风险的事,她不以为意,他却不能不放在心上。
他喉结艰涩地滚动几下,默默深吸口气,再开口时,声音已恢复了平时的温和沉稳。
“虽说两位姑娘受我牵累早逝,但秦家和瑞王府与贺家并没有深仇大恨,只是感情比以前生分了许多。今日的赏花宴,也许秦家和瑞王府也会来人参宴。”
姜忆安拧眉低嗯了一声。
今日这赏花宴,是三婶提议的,若是她打发人往这两个府邸送帖子,兴许对方真会邀约而至。
而宴席之中,也许可能有人会多嘴提到克妻的事,说些不中听的话。
她不是个愿意吃亏的性子,但若是他不想让她与别人理论这个,她会尽量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性,当做没听见那些屁话。
姜忆安伸手捏住他的长指,用力握了握,道:“夫君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贺晋远沉默片刻,叮嘱道:“娘子如有事,打发人来找我。”
用完早饭,两人都出了院子,贺晋远要去月华院探望母亲,姜忆安则去了荣禧堂。
到了堂内,她缓步向里走着,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
老太太坐在上首,正在与三婶谢氏低声说着话,二婶秦氏与四婶崔氏端坐在两侧,孙媳辈温氏、肖氏则在后面安静站着。
三房堂妹贺嘉云坐在谢氏身边,见她进来,转眸淡淡看了她一眼,隐晦地撇了撇嘴角,便扭头与身后的丫鬟说话去了。
姜忆安的视线在她身上落了不到一瞬,便轻飘飘收了回来,不急不慢地走到老太太面前,道:“给祖母请安。”
李老太太原是喜欢清净的,大多时间在荣禧堂吃斋念佛,一个月让儿媳们来请安的次数统共不到十回,至于孙媳辈,若无要事,她是不让她们来的,是以自从姜忆安嫁进了国公府,她也就正经见过这位嫡孙媳几次而已。
虽只是几次,印象却让她深刻。
老太太皱眉看了她几眼,眉头往下压了几分,神色淡淡地开口:“你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跟你说,你母亲这两日病着,赏花宴是不能参加了,你是长媳,就代你母亲见人吧,参宴时就站在你四婶身边,万一有哪府的太太问起长房的事,你来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