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星雨刚想松一口气,谁知道接下来的互动却仿佛是某种心照不宣的试探,变得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尤思远递过孜然粉时,那带着薄茧的指尖会“不经意”地擦过季星雨的指尖,留下一瞬即逝的微痒。而在尤思远指挥他去拿放在一旁的蜂蜜罐时,温热的手掌会“无意间”轻轻贴合一下他的后背,短暂的接触却像烙铁般留下清晰的触感。
季星雨感觉自己像一颗被放在小火上慢熬的糖,正甜蜜的无法抗拒的融化。
突然一股莫名的勇气混合着多年来的委屈和此刻怦怦乱跳的期待冒出心头。
想到金勋方才离开前的话语,季星雨觉得是时候要问那个困扰他好久的问题。
季星雨清了清嗓子,假装专注的盯着手里那串快烤好的香菇,努力用随意的语气开口。
“尤思远,问你个事呗。”
“嗯?”尤思远正在给一排小肉串认真的刷着酱,但还是回复了季星雨的话。
“就是……大学快毕业那晚,就是金勋喊我们的社团散伙饭之后,我不是扶着你回了你租的地方。”季星雨顿了顿,翻了一下手中的香菇串,装作不经意地继续问,“当时我问了你对同性恋怎么看,你回我……”
季星雨话没说完,就被尤思远略带明显困惑的声音打断。
“啊?”
尤思远放下身子,转身正对季星雨,一脸茫然地问:“当时你有问我这个问题吗?”
尤思远的反应完全在季星雨的预料之外,不是被戳穿的慌乱,不是愧疚的闪躲,而是那种因为毫无记忆而产生的,彻头彻尾的迷茫。
季星雨看着他这副模样,一个之前被他姐姐随口提过的猜测,突然闪电般划过脑海。难不成真的被他姐姐说中了,当时的尤思远只是单纯的因为喝酒喝多了所以想吐。
“是……是啊。”季星雨点了点头,心里却已经开始动摇了。
尤思远见状抬手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像是在极力搜寻那段尘封的记忆。半晌,他抬起头问:“那……当时我是怎么回复的?”
“还能有啥,‘恶心’‘想吐’呗。”季星雨耸了耸肩,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又无所谓,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天气还不错,“说起来你当时回我的时候眼神还冷冷的,似乎十分厌恶……”
“不,不是的。”尤思远十分慌乱地掰过季星雨的身体,一脸认真地对着季星雨说,“我完全没有这个印象,我只记得当时我酒喝多了,可能我是说过这些话,但是只是我当时的身体反应。”
尤思远的语气带着些许焦灼,似乎生怕季星雨会误会什么。
季星雨彻底懵了,大脑仿佛宕机了一般,一片空白。
搞什么?原来让他纠结了这么多年,甚至一度怀疑人生的恶心想吐,根本不是回复当初他问的问题的。
看着季星雨瞪圆了双眼,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模样,让尤思远又心疼又好笑。他忍不住伸手轻轻戳了一下季星雨的额头。
“你忘记了吗,我们可是早就领过‘结婚证’并且拍了‘结婚照’的。我怎么可能会对你有这种想法。”尤思远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无奈和宠溺。
“那……那都是儿时的玩笑话。”季星雨连忙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迟疑。
“好,既然你觉得那是玩笑话,不做数。”尤思远从善如流的接过话头,语气却陡然变得无比认真。
尤思远伸出手,温柔的指尖轻轻托起季星雨的下巴,一脸郑重地看着季星雨的眼睛说:“我尤思远,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上季星雨了。”
空气仿佛刹那间就凝固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如释重负的喜悦一起涌上来,季星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眶却有点发热,他赶紧又低下头掩饰性的揉了揉眼睛。
“你……你别哭啊。”尤思远见季星雨这副模样,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谁……谁哭了?我是被烟熏的!”季星雨一贯嘴硬,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尤思远,只是泛红的眼圈,没什么威慑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