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去南法之后和你有联系吗?没有吧。”
西里斯怒了,西里斯颓了。
是的,克洛伊从上学期冬天匆匆忙忙去南法执行任务后就和他完全联系不上。下学期他就要毕业了,想邀请克洛伊作为他毕业舞会的舞伴,可寄出去的信石沉大海。真不知道克洛伊那只胖得出奇的猫头鹰□□,能不能穿过半个欧洲把回信送到他手上。
或者,她只是不想回信?
远在南法的克洛伊根本无暇顾及任何猫头鹰。
她在普罗旺斯的毒辣日头与密斯特拉刺骨的寒风中追踪,在古老城镇的窄巷与荒芜的山丘间潜伏。在这片反复极端的气候里潜伏追踪,就像一只随时会被碾碎的猎犬。
夜里,她手里的魔杖一度冻得差点掉落,身上满是灰尘和泥土。她也曾孤身陷入包围,耳边的钻心咒呼啸着擦过。她滚入泥潭,泥水和鲜血溅在脸上,才在万分惊险中脱身。
她孤军奋战,有两次几乎得手,却都在最后关头被他的同伙接应打断,自己还险些被恶咒击中。
罗齐尔像泥鳅一样狡猾,利用当地复杂的巫师家族关系网多次逃脱。
这场漫长的追捕是对毅力与耐心的极致考验,直到半年后,她才在一个破败的薰衣草田边的农舍里,利用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掩护,终于将精疲力尽的罗齐尔逼入绝境,成功擒获。
第22章 毕业舞会
罗齐尔的情况太过复杂,他在南法与英国都犯下重重罪行。根据迪歌传来的指令,需要先把罗齐尔压送到法国魔法部,让他接受法国人的审讯。
这个傲慢自大到极点的家伙,即便被魔法束缚带紧紧捆在审讯椅上,眼睛里依旧充斥着愚蠢的狂热,毫无沦为阶下囚的觉悟。
或许是出于炫耀,或许是轻视克洛伊这名愚蠢的傲罗,他狂妄地揭露了埃弗里当年的真实目的。
他嗤笑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异样的兴奋,“他研究的可不是小打小闹的黑魔法,他在探索如何更高效地抹除生命,懂吗?像清理灰尘一样。”
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味什么美妙的事情,“那个家养小精灵,不过是随手碾死的第一只虫子,用来试试手罢了。至于伊丽莎白·艾博。”
他的声音在这里诡异地温柔下来,却比任何时候都更令人胆寒。
“她才是埃弗里第一个真正的作品。一个活生生的会思考会恐惧的女巫。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那过程,美妙得难以言喻。”
“还有玛丽麦克唐纳,”他的声音骤然压低,呼吸变得绵长而沉醉,仿佛在嗅闻一朵无形却血腥的花。
“我至今记得她的眼神,”罗齐尔的眼球向上翻动,陷入某种狂热的回忆,“那里面的光,从挣扎,到乞求,再到彻底的绝望,最后噗的一声,熄灭了。就像掐灭一盏油灯那么简单,而又美妙。”
“都怪该死的伊万斯不合时宜地冲过来,不然麦克唐纳的灵魂早就安息了。”
克洛伊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有表露出来。
罗齐尔猛地前倾,被缚的双手诡异交握,指尖相互抠掐着,像是在模拟某个动作。
“知道吗?怀着恨意去杀,灵魂会像劣质羊皮纸一样被随便撕下一块,这太不体面了。埃弗里的伟大在于,他找到了如何优雅地终结生命,同时让灵魂纤尘不染。”
他的呼吸再次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我告诉你,这不是谋杀,不是出于私欲,而是在执行一项神圣的净化仪式,为了一个更纯净更伟大的世界。”
他闭上眼,深深吸气,满脸都是殉道者般的迷醉,仿佛空气中真的弥漫着他所描述的纯净。
“你听说过日本的那个白巫师吗?”
“他说得对,杀戮才带来纯净,杀戮不只是杀戮,而是一种恩赐。”
克洛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雷古勒斯布莱克呢?”她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继续追问,“雷古勒斯·布莱克,是你的同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