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侍女搀着虞晚起身,面上满是担忧。
苏子衿低垂着眼,手在戏服中悄然握紧,却没有做出半分逾越的动作。
远处,锦衣卫搜查完毕,几人手中捧着厚厚的簿子站在戏台前。
“殿下,已搜查完毕,这些都是搜出来的私册。”
另一队押着一个男人走来:“还有这人在附近探头探脑的,属下一并带过来了。”
“待您发落。”
虞晚好半晌才止住咳,整个胸腔都火燎燎的,口齿间满是血腥味,难以下咽。
她勉强朝锦衣卫的方向一瞥。
那人被锦衣卫控着,吓得面无人色。
他眼珠子胡乱瞟着,落在跪立的少年身上时,好似找回主心骨。
“子衿,子衿啊……救救班主。”
少年一动不动,头也没有抬,始终保持着这个裹衣跪立的姿势。
苏贵没得到他的回应,猛然转向虞晚,狠狠磕头:“贵人,您若看中这玩意儿便给您了!饶我一命……”
虞晚捻锦帕的手指微顿。
她轻抿唇瓣,几乎是瞬间,她面上的情绪已经褪去。
“将这些名册带回府,税吏直接送去大理寺。”
“至于你们……”她视线落在苏贵身上。
苏贵慌忙喊出声:“这位贵人,小的是金玉班的班主,咱们戏班是受邀来大人宅内唱戏的……”
“实属无妄之灾,贵人明鉴啊!”
“您还想要什么只管吩咐,只求您高抬贵手……”
虞晚余光扫了眼没有动静的苏子衿,手指用力按在暖炉上。
少顷,她转身,声音带上几分疏离。
“那你们便哪里来的,归哪里去吧。”
“回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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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轿撵晃晃悠悠,手炉萦绕着崖柏的香烟,烟雾在指尖聚拢后骤然散开。
片刻后,虞晚的声音响起:“夏蝉,去查。”
侍女夏蝉原本快步跟在轿撵边,听到她的话回道:“是,公主是想查刚刚那名戏子的底细吗?”
“嗯。”
虞晚不轻不重应声,眉间轻蹙着,眼底有些漠然和犹疑交接。
许久后,她轻声说道:“让人暗中看着他。”
夏蝉思索片刻,到底还是补上一句:“公主,恕奴婢多嘴,裴小公子那般清贵的人儿,便是眼下还未寻到,但奴婢觉得,有些骨子里头的东西是损不了半分的。”
“断断不可能做这自甘……”夏蝉顿住,未将后续的话补全。
她欠身行礼:“但公主有令,奴婢定会查个明明白白的。”
“不过公主不要抱太大的期待,想来只是相貌上有几分相似罢了。您身子骨本就弱,还是莫过于忧思了。”
夏蝉脚步声远去。
虞晚的手指无意识地一圈圈摩挲着暖炉上的花纹。
木质的香气在风中一晃而过。
那个戏班主唤他作子衿?
恍惚中,虞晚耳边好似响起自己幼年时稚嫩的声音。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纵?”
春日庭院。
裴瑾卷着手中的书,从虞晚背后探出个头,模仿着她结结巴巴的背书音。
“纵呀,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虞晚回头,有些沮丧地瘪嘴。
“阿瑾,我总是记不住。”
“这诗究竟是何意?”
裴瑾将书卷放在书桌上,在她身边坐定。
他一身青色小衫,五官更是粉雕玉琢的,偏做个严肃的表情。
“太师说,此乃情诗,意喻思念和等待心上人的诗。”
雪落庭院时只有沙沙的响声,伴着裴瑾小大人般的声音,宁静而悠远。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完,歪头看她,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诗大意便是如此,阿晚还有何疑问?”
虞晚无意识用指腹碾着书页,那一角反复卷起又被展平。
她双眸透出几分迷茫:“那,那要等多久呢?”
“万一她等的人不知道呢?万一刚好错过了呢?”
裴瑾一怔,眉头紧皱,竟是也努力思考了起来。
“太师并未说过这些,不过我觉得……”
他小脸拧成一团,硬是干巴地想出回答。
“或许是早早说好的。”
“对,定是这样。只要早早说好,那人便不会不知了。”
虞晚猛地抬起头,眼睛亮起,像春日盛开的花。
她往前凑了凑,几乎要贴到裴瑾面前,声音带着软软的糯。
“阿瑾,那我们也说好,好不好?”
裴瑾被她突如其来的靠近弄得有些懵:“说……说好什么?”
虞晚双手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