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棋子的邀请,自然刚刚那些话就算不上好听,说白了就是在威胁她,倘若她不肯,下场也不言而喻。
女孩又扭头看了看昏迷在血泊之中的,那个救她的无名死侍,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坚定道:“我愿意。”
紫衣女人闻言像是意料之中一般,背过身去朝着身旁的侍卫吩咐了几句,便踏步离去。
女孩见那被吩咐的侍卫过来将自己带走,兴许是瘫坐久了,又或者是手臂的疼痛致使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站起来的一霎那竟失了力气,又摔倒在地,掌心紧握着的平安扣也在此刻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裂痕。
她试了好几次才能颤颤巍巍的站稳,背后的侍卫不耐烦的催促着她,一步一步向着远离他的地方行去。
那时她便知道,往后这命数,多半不会是为自己而活了。
而当年的那个女孩,就是林望月。
苦短长生,当年占据脑海里的回忆,不过被寄生着那些深深镌刻地,生了锈的,记忆斑驳的脆铁,小心放在心口处,轻轻一敲散了架的同时,也震的连带着人的胸腔泛疼、泛苦。
这快数十年间,林望月其实一直都在与自己的念想做着斗争,仅仅因为如今主人的当年一句话,只要他没有死,那么在这尘世间,总该会有机缘能再见一面吧?
可她同时又怕着,怕对方即便活着,也有可能会忘记这段过往,怕再相逢故人却不识,可若是对方过得安逸幸福,她倒也算是得了一种心愿的宽慰。
可她最怕的,还是对方就这样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静悄悄的死在了当初。
林望月从回忆里猛然惊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像当年一样泪流满面。
她慌忙抹了抹脸颊上已经风干的泪痕,余光无意间又瞥见腕间红绳,颜色早已不似当年那般鲜艳,它暗淡且粗糙,平安扣的裂痕也在往后陪着自己的年岁里被磕去了一角,已然到了该更换的时候。
这条红绳断裂过的事实是无法掩盖的,不论怎么修修补补,系了死结的地方便恍若是永远解不开的心结。
她有想过的,如果以后有幸碰见了对方,就邀他来望丘共赏这大漠风光,请他来品这边塞美食可眼下看来,似乎不会再有实现的机会了。
因为林望月千想万想也没想过,自己与对方会是以这种身份,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再次照面。
世事最是多无情,偏要叫天地间最苦的海染透这回忆。
第48章 命难逃
若这一切当真是天意, 林望月却更觉得这是自己逃不开的命数,要怪就怪她把这回忆里衍生出的感情作了真。
这般身份的对立,明眼人都知道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 她自然心里也明了。
只是这最终走到了她面前的这场抉择, 却是她不得不面对的,可林望月并不纠结,她既然知道了沈晏萧还活着, 又是当年的替她挡 去刀剑血海的人, 结局于她而言并不难抉择。
她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可以让这抉择变的不那么进退两难。
林望月站在原地, 吹一声口哨便唤来了信鸽,将事先准备好的字条从袖中掏出, 又仔细看了一遍纸上字句, 确认无误之后才卷起放至信鸽脚上的木质信卷, 但她没有着急放走这鸽子。
这只鸽子是她养了很多年的,这次再让它传信去主人那里,她竟意外的有些不舍,只轻抚了几下信鸽的背脊, 叹了口气。
那信鸽似乎也与主人有所感应, 乖乖的站在林望月手臂上, 没有一点反抗, 等到林望月臂弯稍微用了点力忽地抬起, 这信鸽才扑腾了两下翅膀, 飞向了需要将这字条送往何处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后, 林望月这才收了鞭子至腰侧,足尖点地飞了身,一跃便眨眼间不见了黄衣少女的踪影。
两日后————
祝殃铭正边笑边拉着谢不虞向其介绍望丘百川流以及美食, 言语滔滔不绝,整的他仿佛才像是望丘的本地人一般了如指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