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不想说,亦或是想说而不能说,必是受阴影困扰所致的失语症。”
裴令仪毫不委婉地告诉他:“据目前观察到的情况来看,娘娘的失语症还伴随着失眠和厌食,陛下如果再如此肆无忌惮,必会威胁到娘娘腹中的皇嗣。”
李泽良久不语,事已至此,他亦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对她,属实是有些过分了。
医师们全部退下之后,他再度去看她,看着她的睡颜思索答案,最后在答案在心中隐隐约约浮现的时候,他再次选择了不予承认。
李正己冒着被他迁怒的风险,跪到他的面前跟他说:“臣有一个主意。”
第54章 洛阳(四)
云南脱离大唐将近二十年, 双边的统治者都对彼此十分不满,异牟寻一开始不肯放大唐使者归来,还是在郑回的再三劝说下, 勉强派了六个使者陪同, 而且还是在暂时不动摇南诏吐蕃联盟的基础上,进行的微小试探, 离开之前,再三嘱托不可让吐蕃发现。
大唐对此做出的回应是, 先把南诏的使者抓起来,依旧把他们当做敌对国家对待,不打算接受南诏的示好。
用御史中丞薛云京的话来说:“对于叛徒,大唐希望的是有一天能重新把它攻打下来,而不是就这样将所有的往事一笔勾销。”
“南诏脱离大唐, 撕毁约定,更是在大唐最危难的时候,跟着吐蕃一起多次趁火打劫,除非南诏交出雋州、黎州,异牟寻亲自前来向大唐陛下下跪叩头,此事才能进入议程。”
所以大唐一开始并不感激徐回把南诏使者带回来, 朝中大臣唯一感到惊喜的是, 这是近年来派往吐蕃且能安然回来的第一批使者,尽管只回来了两个人, 可也壮大了唐兵的士气,驱散了多年笼罩在朝中大臣头上的吐蕃人带来的恐怖阴霾。
众臣在给他们加官进爵这件事上是毫无异议的,大家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但是陛下似乎认为这稍有不妥,好几次上朝都对此事采取回避的态度。
有些臣子擅长揣摩他的意思, 沉吟几次之后在朝堂上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徐学士能回来?”
“入吐蕃大使那么多,哪一波不是我大唐最顶尖的人才,难道是因为徐学士比他们所有人都更聪明吗?还是因为徐学生比他们运气更好?我看不尽然。”
“这其中一定有阴谋。”
李泌此时已接受了李泽拜相的诏令,以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的官位列于殿前,他为人爽快耿直,恢廓大度,通情达理,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与人为善,此刻他居然直接站出来,质问那位谏官:“何故做此言?”
“什么阴谋你说出来,今日你不在此把这件事说明白,以后出使国外的大使都会因为你这句话不敢回来,我国的使者一出去直接等于给外国输送人才。”
“那时候你是不是应该为这件事负全责?”
那位谏官身后的靠山是另一位宰相张载,他并不忌惮李泌,他直接选择回避李泌的假设,接着在自己提起的议题上面发挥他的辩才:“如果徐学士是高于其他使者的人才,依照南诏喜爱引进中原大臣的习惯,异牟寻和郑回不会放他回来。”
“如果徐学士不是高于其他使者的人才,那么他更没有理由能够安然无恙地回来。”
“如果他只是因为运气好才能回来,怎么能够让异牟寻派出六个使臣陪同?而且据剑南递过来的情报,南诏军队全程掩护他们过境。”
“如果南诏此举只是为了跟大唐重修旧好,又为什么要遮遮掩掩,在遇到危险的时候首先把另一个大唐使臣抛出去顶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