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看着被堵得说不出话的谷三娘,呵呵笑出了声,拽了陈觅就闪身出了门。
谷三娘看着一瞬就没了影的两人,心里气道,就知道陈觅是个心里黑!表面跟个木头疙瘩一样,其实暗地里鸡贼得很!果真跟高晋是一路货!不过这还未娶过门就知道护短了,看来是个心疼媳妇的,沈晴这丫头眼光不错!
谷三娘收拾了手中的活计,用调配的新方子给谷叔煎了药。他催着谷叔出来打了两趟拳,看他吃了晚食,又喝了汤药,这一日就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亥时一刻,她刚熄了蜡烛裹上被子,窗棂处就‘笃笃’地响起几下轻扣声。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她忙拉过衣服,一边穿一边没好气的道:“等着!”
窗外果真没了声响,等谷三娘收拾停当燃了灯,在灯火的照射下,窗外的侧影清晰的映在窗纸上,谷三娘也没去推窗子,拉开门道:“进来吧。”
高晋笑模笑样的走了进来,也不用谷三娘招呼,自己找了位置就坐了下来。
谷三娘看他这幅不见外的做派,皱着眉头道:“你能别三更半夜的来吗!总弄得跟做了贼一般!”
高晋斜眼瞅着她:“吃人的嘴短!你就和我说这些?”
谷三娘见他阴阳怪气也不好好说话,就道:“我还未吃!你有事没有,没事就赶紧回去,我要睡了。”
高晋听了这话心里突然一阵委屈,梗了脖子,也不看她,“姓裴的那小子不会无缘无故给你捎东西,是不是京里出了什么变故?”
谷三娘看他难得露出孩子一样的神情,心下好笑,却也不好再逗弄他,直接道:“我还当你不打算问呢!京里倒是无事,只不过圣人欲对突厥起兵了。近几月突厥内部冲突加剧,或会大乱。回纥果然是养鹰飏去,野心甚大也不可不防。”
高晋正了神色,思索了片刻,“我回去会旁敲侧击的暗示下陈习善,让他这就着手防备的好!咱们这离突厥边境忒近,快马也就一日夜的距离,如若真起兵戈,我怕会有散兵冲城!”
“不错!我跟谷叔分析了下,觉得此事避不过,只在于来犯的骑兵多寡而已。幼青想劝我和谷叔入关避一避,他说他会着人安排。”说着她又看了眼高晋,才接着道,“可眼下我也算家大业大了,哪能抛家舍业的奔了别处!所以我决定明日一早要出趟城!”
高晋一听有些坐不住了,急道:“这时候外面肯定不安生,你要哪去?有什么事我替你去办!”
谷三娘看着他笑了笑,摇着头道:“我想进趟天山。”
高晋把头摇得拨浪鼓一般,一连气的否定道:“不成不成!且不说这时节山里的猛兽正多,只山那边刚收拢了突骑施,那些逃了的散兵游勇定有一部分钻进了山里。你真当自己是盖世无敌呢!这躲都躲不及的事,你还自个儿凑上去,失心疯啦!”
谷三娘见他急得都压不住嗓门了,嗔了他一眼,小声喝道:“喊个甚啊!一会儿把谷叔叫醒了,他见你又大晚上爬墙头,当真得敲折你腿!我去山里是寻些草药屯着,不会往深处走的。既知道会有冲突,自当提前准备,战乱一起必然会封城!外伤跟固本培元的救命药,我多备下些,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高晋虽明白她说的在理,但还是觉得太过危险。他仔细盘算了下,才开口问:“你明日几时出城?”
“城门一开就走。”
“好!出了城在十里亭处等我,我不到你不许自己走!”
谷三娘诧异的看他眼,“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无故旷值小心再吃棍子!”
高晋玩味的笑起来,道:“这你不必管,山人自有妙计!必会哄得陈老头催着我去!”
谷三娘见他没个正经,该说的也说完了,遂催着他快走,只道要歇息,明日好早起。
高晋又磨叽了盏茶功夫才起身,临出门时见谷三娘确实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只得气鼓鼓的从袖口里掏出把短匕,也不给谷三娘拒绝的机会,一把塞入她手中道:“这是我画了图,特地找人打的,大小正合你用。两面也都留了暗槽方便你□□。怎么样,我送出手的东西可比某人送来的那些不当吃不当喝的小玩意实用得多吧?”
说罢也不等谷三娘答话,一闪身就上了屋脊,踩着墙瓦乘月而去。
谷三娘轻掩了房门,跪坐在烛台前愣愣的盯着掌中的匕首。那匕首已开了刃,被烛火一照泛着青光。她用手指轻抚着刀柄,刀柄很趁手,无甚花纹,只在底托处用篆体刻了个小小的‘菲’字。
谷三娘用拇指反复摩挲着这个字,这一字仿佛带着温暖潜入到了心底。良久良久,直到蜡烛烧完了小半截,她还是一动未动……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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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天,孩儿的脸。昨夜还月朗星阔,今个一早,风沙大得都看不清太阳。
既定好了出门的日子,谷三娘也不太在意天气,只是临行前谷叔一再嘱咐要多加小心,直恨不得跟着一起去,但他也明白现在这副身体怕是扛不住了,若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