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今日找我,究竟是何事。”
“既说了是小聚,无事也可啊。”
我面无表情的笑了下。
酒菜很快上来,我捧着热汤,自顾自饮。
她道:“我未曾去过凡界,但向往已久,凡界的音律听说俱为佳品。”
“一首曲子我只会听好听和不好听,其他我谈不上。”
“杨公子当年与三郎似是因音律结交,杨夫人竟不通音弦?”她讶异。
“谁告诉你我懂的?”
她拢眉。
一个姑娘道:“潘叔身边一个伙计曾同我说过杨夫人的音律造诣在凡界数一数二,还有夫人的舞姿也极美,无人能比。”
我摇头:“我不会跳舞。”
秦茵望着我的目光渐起疑虑,最后道:“那你可会赏舞?”
“谁都有自己所见,好看或不好看每个人都有见解。”
她一笑:“过几日便是凤隐城的折腰日了,我准备了一支舞曲打算去比试,你不如先替我看看跳的如何,也当今日让你在风雪中受苦的赔罪。”
我不解:“你一个皇妃,你去大庭广众里跳舞比赛?”
说完想起这里毕竟是凤隐城,不是我熟悉的三十六州任何一个地方。
我说:“好。”
她起身:“我去更衣。”
我点了下头,看向窗外天色,彻底黑下来了,风雪狼呼号卷,穿透窗棂而入。
我垂下头,从一旁的红泥火炉上又取下铜壶,在碗里盛酒。
秦茵很快换好衣裳,很单薄的绿色束腰长衣,外披着水绿锦衫,裙袂很洒,不臃肿,也不媚艳,清淡如泉,轻灵仙逸。披帛极长,逶迤在地,随着走动而缓缓拖动,越发衬的身姿纤柔清秀。
侍女们早准备好了琴弦长笛,正在试音。
秦茵停在大堂正中,冲我笑道:“此为凤凰栖梧,十日前刚排,我所舞的不是凤凰,而是桐木。”
我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心里在求她跳快点。
弦音起,她后退数步,随着音律忽而舒展肢体,两手在额前身侧轻摆,蓦然纤腰一扭,手里的披帛一抛,如春上白云,卷过天澜。
而后她旋身,舞步轻盈的踏在地上旋转。
跳得确然不错,举手投足都可见她功力不俗。
可是这一刻,我忽然就深切体会到了四个字,珠玉在前。
脑中浮现的是沈云蓁月下对左显的最后一支舞,一番比较,眼前的这一幕,我只觉得跳得好,却不觉得跳的美。
她停下旋转,身姿柔软,长腿一扬,披帛自上而下滑落,随着飞起的长发一起在空中比出极妖娆的画面。
就在这时,一团橙光蓦然出现,未待我看清什么,空中传来“啪“的一声,极为清脆,那团橙光随之消失不见。
我睁大眼眸,捧着酒碗愣在原地。
呆毛?
橙光重又出现,绕着秦茵而转,秦茵忽一仰首,纤臂高举,姿如天女破云。
那团橙光稳当的悬在她掌上,抱着脑袋缩成一个球,身后的彩羽飘散空中,凤尾拖得极长,像一匹缀了月光石粉的珠霏缎织彩云锦。
我呆呆的看着它。
秦茵朝我看来:“杨夫人?”
我回神。
她冲我笑,似很满意:“我跳的如何?”
我点头:“很好。”
几乎话音刚落,呆毛便猛地抬头朝我看来。
“主人!”
那身破旧的白色小袄不见了,换了套彩锦罗衫,裁剪的精致合身,身上的绒毛被重新梳理洗洗过,蓬松柔软。
秦茵收势停住,朝我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