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少女淡笑:“我都看到了,怎么成胡说了?”
说完一阵猛咳。
唐芊端着药在床边坐下,冷冰冰的舀了一勺递去,寒声道:“喝了吧。”
“喝什么?”少女抬手推开她,“谁稀罕?”
汤药洒在被褥和唐芊衣上,唐芊不为所动,又舀了一勺,沉着脸递去:“来。”
少女垂眸看着这勺汤药,没有动,顿了顿,抬起眼眸看着我:“救我,是因为我的血么?”
玉弓冷笑:“你说呢?”
“若不是我身上的血,你们还会救我么?”少女问道。
“力所能及的见死不救,非君子之道。”卿萝淡淡道。
少女目露赞许:“说得好。”她一笑,“可你们救我,到底是因为我身上的血有气味,这才将你们引来。”
玉弓不耐道:“你究竟想说什么?”
“我不是月家的人。”她望着我,“我还害过月家的人,田初九,你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吗。”
“你害过谁?”我问。
“月溪河,月丹青。”
我眼眸一凛,脑中刹那尸山血湖,藤莲如蛇,也终于将她的眉眼记起。
“后悔救我了吧。”她笑着。
唐芊朝我看来,我轻轻点头。
唐芊将汤匙递去一点:“喝药。”
“还要我喝?”少女好笑道,“你们在我这里问不出什么的。”
“你不怕死,那怕不怕苦刑?”玉弓冷声道。
“我已经快死了。”少女双眸浮出落寞,“月家村里那场震荡将我的五脏六腑全都震碎了,我能苟延残喘,凭的不过他的强力续命。”
我一顿,看向卿萝。
她耸肩:“我以为她真的是你月家的人,今日你师父生辰,我若告诉你她已半死不活,行将就木,那今天晚上这顿本来就不怎么样的饭还吃不吃了。”
“她的伤多重?”
卿萝看了少女一眼:“如她所言,脏腑皆衰,现在风寒入骨,又失血过多,还能撑着确实不仅仅是命大。”
少女捂嘴猛咳,双眉蹙着,看模样便知道她忍得有多难受。
我深吸了口气,拂去心头不必要的情绪,淡淡道:“我也能帮她撑着。”
少女望来,想要说话,却连咳不止。
我看向木萦:“让木臣木为他们多穿点,去附近问问城外哪里可以挖尸首,最好是血肉未腐的。”
“你,你想,干什么?”少女问道。
“我是巫师。”
我在案几后跪坐,平静的看着她,缓声道:“续命巫阵有很多,有一个阵法叫尸骨未寒。用我特制的毒虫入你骨血,哪怕你被凌迟的体无完肤都能帮你续上几日的命,不过它们在你身体里钻来钻去时你所受的折磨不会必凌迟来的少。还有一个叫漪尘不惊,吸取人死后残余在尸骨上的灵息来续命,在古时就是用来对付罪孽深重的死刑犯的。这阵法更毒,你会挣扎很久,终于痛苦死掉以后会直接魂飞魄散,再无往生。不过最毒的还是流月天眼阵,斩掉你的手脚,将你置入塞满药草的瓮中,倒入满满一缸的天眼卵,至少能让你猪狗不如的活个一百年。你若还想听,我这还有很多续命之阵,我可以逐一列出来让你选择。”
她本就惨白的脸色彻底青白,圆睁着眼睛瞪着我。
“你应该知道我做得出来。”我眼眸变狠,“我两个姐姐的死你也有份,你对痛恨入骨的仇人会心慈手软么?”
“塞进瓮中不错。”卿萝一笑,道,“抬回盛都丢到杏鹤广场上风吹日晒,每日人来人往那么多,还能一百年的话,我算算啊,至少也有个五代了,指不定还会载入史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