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道,“臣以为,二十万足以。”
稳重派的王翦:“……”
嘶,这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老将军默默在心里感慨一句,却正好与对面那秦王不问就保持沉默的李牧对上视线,于是给他使了个眼神——
‘换做你,要多少人?’
李牧:“……”
原来你是这样的王将军jpg
作为将军,提出自己的方案之后,如何决策,那是秦王的事。
秦王选择——
“王将军老了,怎么竟怯战了呢?不如年轻的将军果敢壮勇了。”
说罢,他又迅速下令,“令李信为主将、蒙恬为副将,发兵士二十万南下攻楚,少府与治粟内史务必……”
正和李牧对眼神的王翦:“……”
老将军先是一愣,而后神色微变,本能地抬头看向秦王,以及秦王下首属于太子的位置。
哦,太子今日不在。
听说是游猎归来时感染了风寒,一连数日都未参与廷议。
可是,可是……
可是王上怎么会如此说他?
说句倚老的话,王上年少登位,从前也向他请教过兵法,素来倚重他、敬重他,纵然在灭楚之战时有了分歧,又如何会在廷议上说出这般难听伤人的话来?
明明前几年,王上还说“将军神武”、“秦有王翦,寡人之幸、大秦之幸”,怎么短短几年后,他就变脸了呢?
怎会如此?
王上是嫌弃他年迈了吗?还是……还是觉得他功高震主了呢?
王翦脑子里乱得很。
一会儿,是被赐死在杜邮的武安君白起,一会儿,又是从前秦王的倚重、太子的敬重。
乱糟糟的。
他想得头疼也想不明白。
于是他不想了,将所有的想不通都压在心底,向秦王告病归。
对面的李牧:“……”
ber,这都什么情况?
他从赵氏集团跳槽到秦氏集团的时候,也没人跟他说会这样啊!
入职的时候不是这样说的啊!
李将军茫然,李将军无措,李将军……
不对啊!
前些日子他回咸阳的时候,殿下还跟他说他是灭楚的副将来着,怎么现在副将成蒙恬了?
难道殿下跟秦王有分歧?
既然如此,那殿下这次的称病,是真的病还是假的病?
李牧如当年揣测赵王们的心思般开始严肃思考——
是殿下和秦王父女俩闹了矛盾,所以称病不来廷议,还是这对父女对于灭楚有其余决断?
“王将军。”
廷议之后,李牧难得没有立刻离去,而是走到王翦身边对其好生安慰,言辞之间,竟流露几分追忆往昔的怨词。
王翦:“???”
ber,你在干什么?
被秦王冷落的他本人都没敢流露出怨怼之词以免牵连家人,你怎么还替他怨怼上了呢?更完蛋的是,你要是私底下怨怼也就算了,怎么人还在章台宫就找上他了?
王老将军瞳孔地震,就差喊上一句“你不要过来啊”了。
李牧故作不知,说完就走。
——相信殿下和秦王这对父女闹矛盾,还不如相信赵迁是明君。
显然,赵迁是个昏君。
(笃定jpg)
“看你出的臭主意!”
廷议之后,嬴政没回章台殿,反倒径直去了承明殿“探病”。
“什么叫我出的主意呀?”
“感染风寒”的太子殿下正埋头于案牍之中,身边凌乱地堆着不少书册和竹简,闻言不仅叫冤,“明明是阿父你自己想这么干的好吧?”
她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王翦回频阳了。”
嬴政一滞,而后大步走过去,捡起一本翻几页,皱了皱眉,放下,再捡起一本看两眼,眉头皱得更紧,又放下,果断选择眼不见为净。
“李信说伐楚二十万人足以。”
“哎呀,阿父不要捣乱嘛,这可是我辛苦多年的成果啊。”
知韫连忙将她的宝贝手稿收好,随口道,“正常,秦连续攻灭韩赵燕魏四国,兵锋势不可挡,不自信才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