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休沐,成功被气死,怒气冲冲走回自己?的书房时还对着下人说了声:“老夫独自静静,不准任何人靠近书房。”
下人连忙应声。
他焦虑又烦恼,却偏偏做的事情妻子都不知,更不敢与任何人说起,只能独自静坐排解。
然而,在?黄郎中推开?书房门还没跨进?去的时候,就见屋内已经?站立着一个人影,逆着光一身玄黑常服,也显得冷冽肃杀。
黄郎中一惊,差点大声质问何人,却见对方微微侧视,轻启薄唇:“把门关上。”
这一打眼,黄郎中看清了屋内人的脸,顿时膝盖一软,手?忙脚乱地扶着门“砰”地关上,声音也一并发抖起来:“凛、凛王殿下……何故光临寒舍?”
越千仞看黄郎中把门关紧,才吝啬地用眼神示意,“黄大人,坐下吧。”
黄郎中不敢坐下,却又不敢不听从,抖着双腿缓慢地挪过去,这短暂的时间里?快速思考一番,终于想到最近为何总觉得被人盯着,忐忑不安。
明明大难临头,可他的心却好似有石头落地,内心冒出“果然如此?”的想法。
待他入座,越千仞才坐到黄郎中书房另一张椅子上,把手?里?一卷轴递了过去,“看看吧。”
接过的手?都颤抖个不停,展开?卷轴时更是如此?。
黄郎中才看一眼开?头,立刻知道东窗事发。他完全没思考在?何处露馅,只觉得被凛王察觉都是早晚的事情,这天子脚下,就没有能瞒过对方的秘密。
他反倒没那么不安了,甚至直接从椅子上顺着滑下,整个人直接跪倒在?地上。
“殿下饶命!”
天枢卫自然把消息查得一清二楚。
营缮司郎中不过正?五品,平日里?油水不多?,黄郎中贪图西平王给的利益,一年前?开?始给对方出卖京中消息。
因?为地位不高?,提供的消息不多?,都是各种鸡零狗碎的,这些全都被写在?卷轴里?,丝毫不差。
越千仞看着对方胆战心惊的模样,冷笑一声:“知道有罪,仍然铤而走险,怎么现?在?就知道求饶了?”
黄郎中更是惊惧,颤抖着支吾:“臣……臣贪图蝇头小利,但绝没有出卖任何重要信息,工部任何工程,都没有泄露半分,并且臣已经?迷途知返,绝不重蹈覆辙!”
“你还知道轻重?”越千仞轻声说,这话听着足够阴阳,黄郎中伏趴着后背都被冷汗浸湿,听着这话不敢自辩,神色已经?一片惨白。
不过越千仞还真没有在?讽刺他,若查到黄郎中泄露的信息足够敏感,今日他也不会只身前?来,而是直接交给天枢卫处理?了。
把人吓得差不多?,他才接着说:“念在?你没有酿成大错的份上,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本已经?万念俱灰的黄郎中,顿时枯木逢春:“殿下请说,臣万死不辞!”
……
越千仞处理?完,交代了黄郎中继续和西平王保持联系,有任何消息都老实交代,并且之后给西平王传递消息,都要经?手?他同意。
黄郎中立即明白过来,只怕内心更加胆颤不安,却还是只能依言办事。
也该庆幸自己?还有被利用的机会,不然今日休沐完,明天都能直接下诏狱了。
越千仞在?郎中家来去自如,办完事径直离开?,从后门处离去时,隐约瞥见了个身影。
黄开?旭探头探脑,瞧见父亲从书房擦着汗水出来,一时有些奇怪。
——这入秋的京城气温骤降,他爹怎么在?书房热成这样?
但他心里?装着更大的疑惑,凑近过去好奇问:“爹,您书房刚出来那个人是谁,我怎么瞧着有点眼熟?”
黄郎中大惊,“你瞧见了?!”
黄开?旭撇嘴,“就看到个背影,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黄郎中一把捂住次子的嘴,压低声音:“那是凛王殿下,你小声点!不可乱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