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就好。”梁宵严亲亲他鼻尖,“那我也该补给你一句。”
游弋眸心微颤,听到他说:“我也很满意有你这个弟弟,更满意有你这个爱人。”
心口暖融融的快要化掉。
“所以,”梁宵严话锋一转,凑到他耳边,“你心里藏着的那件事,根本不值得把你吓成这样。在你看来它要把你逼上绝路了,但你告诉哥哥,我就是杀也会杀出一条生路来给你走。”
游弋双眼瞪大,眼底满是破碎的红斑:“如果杀不出来呢?”
梁宵严挑眉,露出几分年轻时常有的桀骜,“那就一起死,有什么大不了?”
对啊,那就一起死,有什么大不了。
反正他已经和哥哥过了二十年,二十年再短也有二十次夏天。
世界上有哪一对兄弟,哪一对恋人,可以像他们这样陪伴彼此每分每秒从生到死呢。
可是……游弋痛苦地阖上眼。
“可是我舍不得,我怎么舍得啊……”
他抬起手放在哥哥脸上,指尖抚过他眼尾的细纹,注视着他的目光那么珍惜、那么不舍。
梁宵严被他这种有今天没明天的眼神折磨得喘不过气。
“你到底怎么了?有事直接和我说,我不想再从你的同学保镖嘴里打听什么。”
游弋垂下脑袋,额头抵住他喉结,“我想出国。”
“蜜月没玩够?”
正好梁宵严刚腾出来一个月时间准备陪他。
“不是。”
“太累了?想出去放松下?”他拍拍弟弟的背,“等我一天,手头的工作交接完我们就走。”
“我是说我自己去。”
沉默。沉闷。沉寂。
这句话说出口的一刹那,游弋感觉自己和哥哥还有这辆车一起溺进了海里。
海水汹涌地灌进口鼻,在濒临淹死前,他听到哥哥无可奈何的叹息:“什么时候走?”
游弋愣在那里。
“……什么?”
他没想到梁宵严会同意。
“我发现你最近有点听不懂话。”梁宵严抬起弟弟的脸,夜色中他的眼神既深又沉。
“我知道你在逃避,这没什么。”
“如果逃避能让你感到轻松,哥会帮你安排行程,你只需要告诉我什么时候走,走几天,去哪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折磨我也折磨自己。”
“那我想去个有雪的地方……”游弋把自己埋进哥哥怀里。
“什么时候走?”
“秋天之前吧。”
“几天?”
“三天。”
“三天能把这幅丧德行改了吗?”
“能改。”
能改他就不强迫。
他不喜欢过分修正游弋的棱角,那不是缺点更不是缺陷,而是组成一副完整鲜艳的拼图的碎片。
“要是三天之后还没改好——”梁宵严手臂收紧,游弋跟着肩膀一缩。
下一秒却听到:“我们聊一聊好吗?”
游弋感觉到哥哥在自己发顶很轻很轻地吻了一下。
“哥知道你不是坏孩子,遇到事了要和我说,别闷在心里。”
-
或许是有了盼头,那晚的谈话之后,游弋再没表现出异常。
第二天梁宵严去学校接他,他背着自己午睡的铺盖卷,像阵风一样闪进车里。
梁宵严揶揄他:“终于舍得给自己放假了?”
学校早放了,他一直假装上学,梁宵严也不拆穿。
游弋就嘿嘿笑,“想哥了,想多陪陪哥。”
他又变得和以前一样,整日整夜地黏着梁宵严。
白天陪他上班,晚上和他亲密。
他要得很勤,哭得也很凶。
有时梁宵严半夜惊醒,发现他根本没睡,热乎的脸蛋趴在自己胸口,眨巴着眼睛盯着自己看。
于是几个温存的亲吻后再度做起来。
不出去了,北海湾码头的开发就要重新提上日程,拖一天就亏一天的钱,那么多工人等着吃饭。
梁宵严去码头游弋就回家,钻进厨房鼓捣。
梁宵严的口味和气质很不相符,他喜欢甜口的饭菜,酸味的水果。
青梅、青苹果、青皮橘子……都很爱吃。
在外西装革履不苟言笑的梁先生,工作烦了也会躲在办公室偷偷叼点零嘴吃。
游弋拉回来一大车青苹果,挨个洗净去皮切片,做成苹果冻干。
三片一小包,每天吃两包。
他做的那些够梁宵严吃一整年。
家里那罐腌青梅还是两年前做的,被梁宵严吃的只剩个底。游弋又新做了两大罐,贴上便利贴提醒他最佳赏味时间。
把冰箱塞满,然后就是衣柜。
每个新季度他都会给哥哥定做衣裳,这次做得尤其多,一年四季的都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