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移,萧重鸾上朝归来,沈幽守在府里的小道上,一见萧重鸾,便迎了上去。
“殿下。”
萧重鸾看他一眼,心下了然,他遣了陆西延去看华宁情况,待陆西延走开,便回头问道:“何事?”
沈幽将自己与华宁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萧重鸾听得认真,想过华宁动机之后,摆了摆手,道:“他既要,你就给他。”
萧重禾虽被华宁的鬼魂吓得惶惶不可终日,可看大皇子府里至今没流出任何闹鬼的消息,就知他更怕华宁活着。
对萧重禾来说,华宁活着,被旁人知晓了华宁手中握着的秘密,才是他如今最害怕的事。若是手上不握着些把柄,萧重禾定会不顾一切再杀华宁一次。
“说起来,北闾山的事本殿也记不清了,”萧重鸾瞥了眼沈幽,淡淡到哦,“只是覃医仙的确念叨过,让你回去见见他。”
“殿下……”
“可不许说是本殿说的,覃医仙不许我们对你提起他的事。”萧重鸾道。
沈幽神色一软:“多谢殿下。”
萧重鸾笑笑,负手去了书房里,不想一推门,就见陆西延站在一旁,房里华宁正斜倚在卧榻上,看着手上的书卷。
“这样勤奋?”
华宁坐起身来,从书卷里抽出了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得意道:“我是在看这个。”
陆西延退出门去,替二人关上了门,萧重鸾走上前,定睛一看,蹙眉道:“你也不怕我生气?”
他分明将这份列了萧重禾党羽的名单藏得极为严实,华宁竟然就这样大喇喇地拿到他面前显摆。
华宁微偏了头,双眼弯如弦月,道:“若我能再加上几个名字,阿昀会不会消气?”
萧重鸾板着脸:“那得看你加的究竟是谁的名字了。”
华宁跳下塌,踩着鞋走到了书桌后,执起笔在纸上飞快加了几个名字,萧重鸾站在他身边,眼中透出讶异,脸却仍绷着。
“就如此?”
华宁粗声粗气道:“你怎么突然又这么难哄了?”
萧重鸾抵住他凑近的脸,一本正经道:“你也不能总想着用这一种方法吃定我。”
华宁却睁大眼,疑惑道:“谁说我要亲你了。”
“……”
“我是要告诉你些这几人的秘密,到底是谁时时不忘那档子事。”华宁不满道。
萧重鸾脸色一僵,华宁凑过脸来,在他微红的耳朵边说了一串话,见他耳根愈发烧红,还是没忍住,在萧重鸾颈边亲了一亲。
“噗。”华宁忍俊不禁。
萧重鸾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此话当真?”
华宁道:“若是有假,我明日就到南城东街上扫大街去。”
萧重鸾拎了他的手,道:“你这细皮嫩肉,别说南城东街,就是我院里那片地,你也得把手磨破了。”
他仔细看了那名单一阵,在桌后坐下,道:“今日在朝上见了萧重禾一面,面色难看的很。”
华宁乐道:“你是没见他看到我时的那脸色,再精彩不过。”
萧重鸾道:“今晚还去吓他么?”
华宁摇摇头,答:“那人定不会再帮我,不去了……再过几日便是华府失火第七日,届时我再去上朝,他脸色定然精彩。”
萧重鸾失声一笑。
门外传来一阵叩门声,沈幽的声音响起:“殿下,是我。”
萧重鸾将名单折起,对华宁道:“沈幽将毒药给你拿来了。”
华宁毫不惊讶萧重鸾知晓他向沈幽索要毒药之事,道:“他速度还真快。”
萧重鸾看他并无闪避之色,便抬高了声音,道:“进来。”
沈幽推了门进来,将一个青瓷瓶递给华宁,说了几句毒药的特性。萧重鸾见他袖间露出一角白色绷带,指了那处问:“怎么带了这个来?”
沈幽低眼一看,回道:“这是西延额上缠的,我方才为他解下来,顺手就收起来了。”
木秋围场遇袭那日,毒箭擦过陆西延眉间,伤口虽不大,毒素却渗入了肌理,烂了好大一片地方,险些伤到眼睛。
“治好了?”萧重鸾惊喜道。
沈幽道:“治好了,只是还留了块疤。”
那日陆西延来华府救萧重鸾,萧重鸾事后才知陆西延险些失去一只眼睛,这几日也忧心着陆西延绷带下的伤势,此时听沈幽说治好了,心里欣喜,连忙抬高了声音唤道:“西延,进来。”
陆西延在门外应了一声,进了门来。
萧重鸾看他眉间果然只余了一条疤痕,欣喜不已,正要嘉赏沈幽,眼前却忽然一黑,无力地扑倒在了桌上。
“阿昀!”
房里其余三人大惊,连忙涌了上来,沈幽抓了萧重鸾的手诊脉,萧重鸾另一手捂住了额,冷汗不断从身上渗出,他面色苍白,脑海里好似撕裂一般疼痛。
他眼前闪过了无数影像,还有许多声音无故在他耳边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