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手,将盒盖打了开来,里面便露出了当初他亲眼看着医生从薄知惑耳根后剥离出来的管状装置。
“你试试,这是不是另一半,”薄翊川顿了顿,在脑子里斟酌了一下,补充,“这是我前两天在家里的垃圾桶发现的,之后我注意到薄知惑耳后有伤,猜想可能是他的东西,我就是因为这个线索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与目的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不能让自己身陷泥泞。
法医用镊子将那个沾染着血迹的管状物夹了出来,“咔哒”一声,两个装置严丝合缝的吸上的刹那,她的余光里,旁边那个高大的身影晃了一晃,但当她看过去时,薄翊川尽管双眸血红,身躯仍然挺得笔直,神色看起来坚毅而清醒,看起来不会轻易相信任何能够证明薄知惑已经不在人世了的证据。心里闪过一丝疑惑,她就听见了薄翊川嘶哑的声音:“我希望他伏法,但我不希望他死,毕竟他是我弟弟。”
“明白。”法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见他目光落到了尸骸的头部。
“牙齿。就算经过二次爆炸高度碳化,牙齿里也有可能保存有效dna,如果婆罗西亚警方设备不够先进,可以申请东盟刑警组织介入调查,请国外的法医团队来验尸。”
法医用放大镜喷了点显血剂,看了看接缝处:“不用,这装置的两个部分都沾有血迹,可以进行比对,是否属于一个人。谢谢,薄少校,等这两天出了结果,我会打电话通知您。”
走出医院时,已是黎明时分,但海面上并没有日出,灰蒙蒙的,正在下雨,海风携来连绵不绝的雨丝,潮气从每个毛孔里沁入骨髓。
雨季没有结束。
正好相反,现在是十月,是婆罗西亚的冬季,雨季才刚刚开始。
薄翊川游魂一样走到码头边,朝无边无际的大海望去。
十年前薄知惑离开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一个雨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