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平声道:“闲来无事,随便画画罢了。”怕他起疑,又急急添补说:“画得像大爷凭栏远眺么?”
梁邺便垂眸去看,画中人只有一个背影,长身玉立,凭栏饮酒,气韵疏朗阔达,恣意飞扬。只是……仰天举酒的疏朗阔达,当真是他梁邺么?他自诩并非酗酒之徒。
倒是阿邵……
善禾偏头望着他的脸,把他渐渐转冷的眸色也看在眼底,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善禾急忙唤他:“大爷。”
梁邺收回目光,落在怀中人儿的粉面上:“怎的?”
善禾索性将手中羊毫塞进他掌心,侧仰着头,勉力挤出个笑:“我的画,向来有画无诗,总觉缺了风骨。今日大爷在此,能赏我一首么?”
“你画未成,如何题诗?”梁邺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那等我画好了,大爷亲自写一首罢。”
梁邺未置一词,将那羊毫信手搁在笔山上。他两手撑住紫檀大案,身躯慢慢前倾,几乎要压在善禾背上。善禾整个人仍旧背对着他跪着,只是侧脸看他,面上静静地等待他的反应,实则心口扑通扑通直跳,担忧他看出画中人实系梁邵。
脊背传来的男人的热与压迫,善禾不自觉地扭动了下身子。
梁邺敛眸,目光在她脸上逡巡,而后慢慢地,在她唇瓣吻了一下。极快的,也极轻的。她什么反应都没有,没有推拒,也没有迎合,唯有一丝丝的颤抖。她在怕什么?
他抬起脸,声气愈沉:“善善。”
“我不爱喝酒的。”
善禾心口狂跳如擂鼓,两手绞个不停。
压迫铺天盖地而来,她如溺深潭。
梁邺眸色乌沉,如无波静水,透着深寒。
“你是在画他么?”
不消说出名字的,梁邺与薛善禾都知道的,那个他。
善禾双瞳震颤,张了口,却觉嗓子灼烫,竟说不出半个字眼。
梁邺眼梢压着沉沉寒厉,他抬起一只手,扣住善禾的下颌,一寸一寸地捻她下颌的薄肉,虽不用力,却容不得她反抗。
“嗯?”
“说话。”梁邺盯着她眼底,“我在等你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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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最近会有一章专门写弟弟(具体哪一章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与善善的对手戏还要再稍后面一些了哦[眼镜]
咱下面的剧情不全是哥哥与善善的二人转,入了宅院之后,宅斗肯定会有一些的。京都大舞台有种你就来hh,有好多人物前面出现过名字啦。
施家不用说,梁邺的老师欧阳老先生很爱自己这个徒弟的,梁邺打算求娶的贵女苏犀照苏小姐嫁人了没,害得善善一家家破人亡的三皇子好像还没死诶,还有那个要给弟弟吹箫的骗婚gay裘三郎记得么!他爹裘宏远是兵部的一把手哈!还有还有,弟弟最开始在月坨村办案子,抓错人了是不是,被抓的那个人有名字的,叫庄一兆,前面提过一嘴hhh
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具体会什么时候出来,但是应该都会出来走一走的。大家看到他们名字的时候别忘了哈~我在这里提一下,后面就直接写下去了哦[竖耳兔头][竖耳兔头][竖耳兔头]
反正宗旨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各人身上背着各人的因果,该来的总会来,是你的跑不了[粉心][黄心]
第48章 “不想让我碰,想让梁邵……
“我……”话堵在喉咙口,她不知如何掩盖过去。
太明显了。谁不知道梁邵爱酒?谁不知道梁邵的疏懒性子?
善禾低下头,咬紧下唇,缓缓道:“对不起,我不该画他……”她匆忙转过身,再深望了望画中那人,咬咬牙,从中撕开。再撕,撕成拼都无法拼凑的碎屑儿。待得满桌狼藉,善禾泄了气一般,伏在案上呜呜哭起来:“大爷,对不住,我不该画他的。我只是想到那天离开,他一个人站在那儿,好孤单。我们都走了,我们在一起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只撇下他一个人……对不住,我没办法一下子忘掉他,我和他做过两年的亲人啊,我真的没办法一下子、一下子就把他彻底忘得干净。对不住,大爷……我总能忘掉他的……”
梁邺万没想到她会如此。好像习惯了她剧烈反抗,适才他都已做好善禾气恼、推拒、拼命将他推开的准备了,却没想到她就这么伏在案上,哭得肩膀一耸一耸的。她的话恳切,她的哭亦盛满悲望。那溢满胸腔的滔天怒意竟在这期期艾艾的哽咽中逐渐消弭了,亦化成一股淡淡的愁。他忍不住伸出手,握住善禾颤抖的两肩,那些质问的说辞、那些怨怪的伤情话儿堵在嗓间,喉结滚动,再开口,只余一声长叹和一道无奈的:“善善。”
她肯同他道歉,她肯给他作出承诺啊……那也罢了,倒也罢了,只要她愿意作出改变就好,总不好再逼着她。
“慢慢忘记阿邵罢……”
案上的人默了片刻,缓慢地、模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梁邺起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