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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善禾与梁家两兄弟 第12节(2 / 4)

疏肝解郁之药,刚要落笔,他又想起梁邵先头说的“承嗣”等话,于是复添了几味催花吐蕊、助孕安胎之药,才把药方交予梁邵了。

梁邵匆匆扫过,甚为满意,旋即唤来成保,要他按方取药,今晚上就熬煮好。王郎中又絮絮嘱托许多话,无非是教善禾日常保养之理,这才躬身请辞。因王老先生与梁老太爷有旧,梁邵亲自送客,正屋内一时间只剩下善禾与岁茗。

善禾支臂起身,见岁茗立在旁边收拾箱笼,她轻声开口:“岁茗,可不可以帮帮我?我想见晴月。”

岁茗背对着善禾,脊背一僵,而后缓缓摇头。

直到此时,善禾才悲哀发现,原来这府里这么多人,不管是待她好的,还是待她冷淡的,都先是梁家的人,都先听梁家的话。她在此间两年,到头来终究是外姓人。善禾知道岁茗夹在自己与梁邵中间也是两难,故此并不强她,趿了鞋掀被下床,刚站在地上,便见门框内夹峙着梁邵,他长身玉立,冷冷望着她。

梁邵送走王老先生后,疾步折返,可走到漱玉阁里,脚步却慢下来。于是踌躇着走到廊下,踌躇着立在门框间,默然凝望善禾,心口绞痛异常。他淡声道:“岁茗,你先出去。”

岁茗忙搁下手中活计,垂头跑出去了。

梁邵掩上门,手落在门闩上顿了一下,终是拴上门闩,才转身朝善禾走来。

善禾立在脚踏板上,见他闩门动作,心底凉了半分,更觉悲愤屈辱。她冷笑着:“我又不是犯人,不必劳烦你这样关着我!”

梁邵不答,只行至善禾眼前,执起她手,强硬着与她十指相扣,声似哀求:“善善,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行吗?”

善禾想甩开他手,却发现这厮紧紧握着,像黏在一处似的。再一用力,十指竟被他攥得生疼。

“不和离了,行吗?”

善禾把脸别过去,不肯看他。

“爱我,行吗?”

善禾心底陡然一惊,她慢慢垂眸,目光落在虚空,轻声道:“来不及了。”

若是早一点,至少在她去丹霞画坊之前,梁邵这般求她、迫她,也许她当真会心软,就此留在梁府,把什么耽误他仕途的念头抛开,这么不明不白、平平淡淡地跟他过一辈子。可如今,她已品尝过自由的味道,她已见识过外头广阔天地的一角,她已聆听过吴天齐对女子人生的论赞,她能靠自己的手赚取银钱,她精心构思的画儿有人愿意付钱欣赏,她如何能把这些抛闪得开!从前她待在这里,她虽叫薛善禾,可她只是孤零零的罪臣之女,是只知报答恩情的空心人。现在,她长出了血肉,奔腾的鲜血在体内流动,她不仅是薛善禾,她还是贺山雪,她头一次找到了自己生而为人的价值,这是千金难买的东西,比情爱更为贵重。

所以,来不及了。

梁邵听出她语气中隐隐的松动,忙追上话:“如何来不及!明明我们来日方长……”

善禾转过脸,盯着梁邵的眉眼,而后目光往下,高挺直鼻、抿紧的薄唇,一一落在她眸中,她心中泛起悲凉。善禾嘴角撕开一抹笑:“话已出口,便是覆水难收。纵使我留下来,这件事永远会横在我们中间,我如何爱你?也许经年之后,我会怀疑,当初之所以留下来,到底是因为爱,还是因为今日你这般求我的模样?若是因为后者,阿邵,我们岂不是把一辈子都耽误了么?”

梁邵鼻音愈沉:“善善,你可以……可以慢慢爱我啊。”

“如果我做不到呢?”善禾立时回道,“就这样强扭瓜藤捆在一起,捆一辈子么?我可以为了祖父的恩情留下来,但这样对你公平吗?”

第17章 他感觉自己无异于薛善禾……

乍听“恩情”二字,梁邵立时气得浑身发抖,牙关乱颤。恩情!恩情!恩情!原来她根本不爱他!原来她从来都不爱他!或许连一丁点的喜欢也没有。她从前的那些好言好语,她从前的那些小意温柔,她主动吻他、主动抱他,她一切一切待他的好,不过是恩情!他只是薛善禾报恩的器物而已!他梁邵在薛善禾那儿不过是个玩意儿。薛善禾要生孩子了,就朝他勾勾手;薛善禾报完恩了,当即将他踹开。他无异于薛善禾的一条狗!

梁邵心底愤恨纵生,他猛然扣住善禾腕子,眸光似电,咬牙道:“薛善禾,你到底有没有心!恩情,恩情,恩情!为什么件件都是恩情,桩桩都是恩情!嫁给我是为了恩情,婚后一声不吭是为了恩情,照顾祖父是为了恩情,生孩子是为了恩情,被迫留下来也是恩情?!你这辈子只有恩情了吗?为什么不可以爱我!凭什么不可以爱我!”言罢,梁邵扯过善禾,一把将她撞进怀中。

霎那间只觉天旋地转,善禾眼前一阵眩晕,自己已被梁邵打横抱起,丢入床榻之上。再软的床垫,这样被丢下去,难免吃痛。善禾感到脊背生疼,蜷着身子刚要起身,梁邵已欺过来,把她按在榻上。他双目猩红,牙关咬紧,一壁卸了腰带缚住善禾双手,一壁蹬了皂靴,跪坐在她小腹之上。

他近乎吼出来:“继续报恩啊!”

善禾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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