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服,隐匿了几分威严,透着几股清冷,她看着他重新坐到书案旁,调息两下,端起茶杯走了过去。
“侯爷,请用茶。”她用无比乖巧的声音说着。
沈忌琛抬眼看过来时,她正扬着甜腻的笑容,盈盈地看着他,沈忌琛冰冷的眸色稍霁,“唔”了一声,接过了茶。这招居然好使?岳溶溶有些不可思议,又忙是办了张凳子过来坐在桌边:“侯爷,我帮你磨墨?”
沈忌琛看了她一眼,没有反对。
郭员外郎实在好奇侯爷怎么就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姑娘进了书房,还这么久没出来,他按捺不住,拿了近日发生的牵扯到豪族的名画赝品案子进了书房,瞬间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看到了什么!那个天高地厚的姑娘居然坐在书案边!那个连他们都没有资格坐的书案旁边!居然托着腮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磨墨!这么磨墨,墨汁不均匀,侯爷居然也没有训斥!只是皱了下眉!
他的脚就像是钉在了地上,动也动不了,不知错过了哪个环节,哪个环节出了错!
沈忌琛看到了郭员外郎,将他的震惊看在眼里,面不改色:“何事?”
郭员外郎立即稳定心神走过去,将卷宗恭敬放在书案上:“侯爷,这是名画赝品一案的卷宗。”
岳溶溶一听名画,顿时想起昨日和薛玉白约好了,今日要去画舫赏画,“遭了,我忘记和他说了,万一他一直在等我怎么办”
渐渐的,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书房中似乎静的有些诡异,莫名间,她抬起头去,不由身心一震,文松和郭员外郎的头都快埋到了胸里,她只觉后背有一道冷厉的视线,她顿时背脊一僵,才后知后觉方才居然把心里话说了出来,她握着墨条的手指都在发力,费尽地扭过脸去,正撞进沈忌琛星寒的眸中。
“你”
沈忌琛唇角勾起一抹笑,冰冷至极,慢条斯理道:“原来你今日约了玉白,那怎么还在这浪费时间?”
岳溶溶知道他生气了,连忙摇头:“没有,也不是大事,不去也行。”
“他正在等你。”沈忌琛笑容收敛,面无表情。
“没关系,等一会不见,他就会走了!”
“你不怕他生气?”
岳溶溶正想说他不是那么小气的人,但开口讪笑道:“不怕。”
沈忌琛的脸色正了下来,眉眼灼灼地凝视她,语声极沉:“岳溶溶,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岳溶溶迟疑地点头,如今最重要的是解锦绣楼的危机,不能惹恼了沈忌琛,她低头磨墨,心里却想着薛玉白等不到她会走的吧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一个小吏走了进来,见到眼前的景象也是一阵目瞪口呆,等到回神时,手里的请帖已经送到了书案上。
沈忌琛打开一看,是与沈家素有来往的一个长辈,请他去庆阳楼用午膳,他看了眼岳溶溶,碍于对方毕竟是长辈,他不能拂了这个面子,便起身道:“我出去一趟。”
岳溶溶立马也跟着起来,脸上随之而来的一喜像是立刻就有离开去赴约,刺痛了沈忌琛的眼,他无情地指了指书上一摞的卷宗,冷然道:“你留下,把这些卷宗上记载的年份资料都找出来。”
岳溶溶目瞪口呆,弱弱道:“这些让你的属下做不就”
“他们有他们的事,”沈忌琛打断了她,望定她,“你别忘了,你来是做什么的。”
做什么?她是来求情的。岳溶溶默默嘀咕,瞬间意会他话里的意思,眼睛唰地亮了起来:“你是说,只要我做得好,你就会放过锦绣楼,放过含贞?”
她亮晶晶地看着沈忌琛,沈忌琛冰冷的眉眼有一瞬的松动,别过脸去,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可以考虑。”
岳溶溶太高兴了,等沈忌琛离开,她就捧着那一堆的卷宗跟着郭员外郎往资料库去,天空突然打了一记响雷,乌云渐渐遮过了天空,眼看就要暴雨如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