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霄心中一寒。
古墓。
这是开发区的大忌,一旦发觉出古墓,不知道项目要搁浅到什么时候。
更别提建什么经济中心。
他开始祈望不是檀家接手这块地,可所有一切都指向一种可能性。
但当心中的揣测被证实后,他像是被人彻头彻尾泼了盆冷水。
多停一天工,檀氏的压力就大一分。
更别说现在传出来的负面新闻,更是会影响檀家的股价。
可是,谢景霄他什么也做不了,仿佛海面上起起伏伏的浮木,完全都是别人的操控。
他在上京没什么朋友,想要打听檀淮舟的现状,都不知道找谁问。
忽地,谢景霄眼睛一亮,他想起一位老朋友。
谢景霄乘车前往苏绣陈老师的住所,那栋老旧的筒子楼像是被繁荣发展的上京城遗忘了。
阴雨蒙蒙,细密的雨珠,空气弥漫着淡淡的铁锈气息,晕染出独属于那个年代的滤镜,陈旧斑驳。
谢景霄不顾雨水濡湿衣衫,快步向着记忆里的方向前去。
上次与顾云宴一面之缘,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那么大的敌意,可是记忆里他跟自己一直是很好的朋友。
听陈老师说过,顾云宴现在在做生意,想着他应该会知道一些内幕,正好见一面说清他们之间的误会。
想着在陈老师那打听一下顾云宴的信息,然而陈老师电话打不通,只好来她家碰碰运气。
陈老师的单元楼很扎眼,它是唯一一栋没有金属门的。
他无暇顾及,冲到陈老师门前,正要敲门,手又顿住,理了理凌乱的衣衫。
这才半握成拳轻叩木门。
哒哒哒
三声之后,对面门打开了。
走出一位白发苍苍老奶奶,她打量一番谢景霄,而后开口:你找老陈吗?
是的,您知道陈老师去哪吗?
她被侄子接走了,偶尔来跟我们这些打打牌。
那您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老太太挠了挠银白的发丝,似是在努力搜索着记忆,但遗憾地摇摇头,
记不得了,但是他说他侄儿是什么云起的老板,
老太太一拍手,目光笃定,对!云起集团,那楼我见过,市中心,老高了!
云起集团,好熟悉的名字。
离他家不远,经常看到那栋楼,印象里只有:
招摇。
但记忆里除了这栋很高的楼,谢景霄好像还在那里见过这个名字。
谢景霄谢过老太太,打开导航,定位到云起大楼,乘车前往。
路上云压得越来越低,周遭环境像是凝成实质的黑雾包裹,能见度越来越低。
然而,谢景霄的视力却越来越清晰。
忽然,一辆熟悉的车辆从他身旁疾驰而过,谢景霄猛然一顿。
怎么会在这里看见谢初远的车子?
前方车辆直接开进公司楼下,出租司机一脚猛刹。
谢景霄的车却被拦了下来,被告知外来车辆只能停在停车场,步行进入。
司机抱歉地扭头,可却看见后座客人眼睛死死追循着前面那辆车,不得已出声提醒:先生,您到站了。
稍等一下。
谢景霄没有回头,全神贯注看着不远处的车辆,缓缓停下,从车上下来两个人。
二人西装革履,清一色的金丝框眼镜,唯一不同的,就是身高,气质。
谢初远经过多年的沉淀,虽然变得沉稳,但站在男人身边,却缺少先天性的上位者气息,不得不成为男人的背景。
谢景霄可以肯定,那高挑的男人就是顾云宴。
虽不见上次的倨傲散漫,但却跟记忆里的端方矜雅更贴合。
可是,为什么他会跟谢初远走得那么近?
顾云宴似乎感觉到这边有道视线,偏头看了看。
镜片发射出的光晕,令谢景霄迅速收回目光,赶忙关上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