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何物?”赵元溪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紧盯着那碗棕褐色的药汁。
余郊微仰起下巴,颇为自得,“这是臣苦心研制出来的秘药,具有镇痛的奇效,太后娘娘之前说的缝合之法虽好,但活物一般难以忍受这样的疼痛,服下这药之后,便感觉不到疼痛。”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麻沸散么!
赵元溪瞳孔微缩,乖乖!此人还真有扁鹊之才!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猪已经老实下来。
余郊边解释,边拿出一整套刀具,旁边还摆着银针,。
银针刺穴,减缓了伤口流出的血,余郊将猪伤口周边的毛刮干净,再用褐色的药汁冲洗,接着开始缝合伤口。
等伤口完美处理好,赵元溪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
她将子婴往旁边的嬴政怀里一塞,激动地拍手叫好,热切地抓着余郊的手,“昔日我言先生能成在世扁鹊,今日一见,先生已胜扁鹊远矣!可堪为古今医学第一人!”
余郊被夸得脑袋发蒙,倒开始不好意思起来,“臣当不得太后娘娘如此夸赞,若非娘娘指点,臣如何能研习此道?”
“余太医不仅医术了得,还如此谦虚,我大秦能得汝等人才,实乃大幸!”赵远溪夸人都跟不要钱似的,直接把人哄成了傻子。
余郊激动地拉着赵元溪就开始介绍自己这些天的研究,从医疗工具,到各种药物,还有他拿来做实验用的小动物,一个个跟献宝似的摆到她跟前。
偏偏赵元溪来者不拒,啥东西都能跟他聊上几句,这让余郊更觉得遇上了知音。
至于旁边被冷落的两人,嬴政低头盯着怀中的子婴,有点嫌弃,子婴仰头看着他,也撇了撇嘴。
第23章 想要什么?
“你大母会医术?”嬴政低声问子婴。
子婴脸上露出自豪之色,“大母会的东西可多了!区区医术而已,这算什么?”
嬴政想起在咸阳宫里见过的纸。
这占据了他母后身体的东西,莫非是千年的精怪,习得了一身本事?
嬴政来了兴趣,他想知道这人到底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他的确是个暴君,但更有一颗爱才之心,若此人真有能力,留她一命也并无不可。
哪怕是神魔鬼怪,只要能为他所用,那又何妨?
“你这是什么眼神?大母是我的!”子婴不满地拍着嬴政的胳膊。
嬴政半点耐心也没有,直接将人放开。
呵,不识好歹的小孩。
他掐着小孩的脸,威胁道,“你以为喊她一声大母,她就真是你大母吗?”
且不说此女来历不明的身份,就算是真的赵太后在这里,子婴也不该称呼她为大母,而是应该同其他臣子一样,尊称她为太后。
子婴气得小脸通红,对着嬴政就是一记头锤,“你胡说!她就是我大母,她就是我大母,你这个大坏蛋。”
嬴政一只手将按着他脑袋,给他直接固定在原地,小家伙手短脚短,反击不成,扯着嗓子就开始干嚎。
嬴政顿感背后一阵凉意,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后脑勺就挨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有些被打懵了。
赵元溪从他手中夺过孩子,没好气道,“让你带小孩,你怎么能欺负他?”
子婴委屈地扑到大母怀中,眼泪大颗大颗落下,“大母,他坏!”
赵元溪问他怎么回事?
子婴却不肯回答。
他其实感觉这个坏家伙说得没错,但他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如果大母不是他大母的话,那他就不能留在大母身边了。
想到这里,子婴哭得更凶。
见状,赵元溪只能转头问嬴政。
嬴政双手抱臂,眸色冷冽地盯着子婴,冷笑道,“实话实说罢了!子婴本就不该称呼你为大母,秦国的太后娘娘——”
赵元溪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人,和小孩计较什么,子婴爱叫什么就叫什么,我本就是他嫡祖母,从亲缘关系来说的话,他就该喊我大母,至于这太后的身份,出了这雍城,谁还会认我这个太后?”
若非没有废除太后的先例,赵元溪觉得赵姬太后这位置早就不保了。
她自己都不在乎这太后的身份,又怎么会在乎别人怎么称呼自己。
“那也不能不分尊卑。”嬴政态度强硬。
“既然你要分尊卑,行啊!你先给我磕一个,再来跟我谈尊卑贵贱之事!”赵元溪不耐烦了,她家孩子,轮得到一个外姓人来批评吗?
嬴政恼了,自他当上秦王后,何时被人这样顶撞过,心中杀意渐生。
赵元溪敏锐地感觉到他周身气势的改变,心中咯噔一下。
不会吧!不会吧!这就急了?年纪不大,脾气还挺暴躁!
她轻咳一声,充满亲和力地温声道,“尊卑贵贱那是同外人讲究的,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做什么,你若愿意,喊我声舅母也是可以的!我就更喜欢听政儿喊我阿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