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邹衍紧接着道,“友谊是加减储蓄,唯独爱情是化学反应。”
“贺东篱,你比你想象中更爱那个人。”
贺东篱拒绝好友对她这样的侧写。转移话题,问邹衍,热搜上那事他预备怎么办?
“千绪会自己处理的。”邹衍作无谓状。他说到前尘时喊得是她本名。
公关得了,就是一桩无聊的营销新闻,公关不了,就是他作为一个女明星绯闻里的一桩旧事故。明星裹挟素人,总归是素人吃亏的,连同他家庭都会跟着牵连着被曝光。
贺东篱想起邹衍出门前朝家里声辩的那番话,平静但疯。她太知道,平静的人被逼到什么程度才会撕豁开这样的疯口子。
贺东篱看着代驾师傅坐到邹衍的驾驶座上了,她抓紧说几句,跟邹衍也有种经此一役更具备战友的默契感,“他刚电话打过来的那一刻,我想求他来着,邹衍,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就想着也许我能帮你一回,可是更多的是,我想跟他说这件事,我想他知道这件事,然后……”贺东篱讲不出口了,然后也许我们会一同惋惜一点什么。
邹衍轻蔑地笑她,“你还用得着求他啊?”
贺东篱实话朝朋友,“你笑话我吧,其实我很少朝他张口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关系,我求他一次,就自觉……不谈矮一分吧,总之,他那个个性,就难脱身一分。”
邹衍并不寄希望东篱帮他什么,而是用男人的视角告诉东篱一个事实,“爱的人朝我张口,我一定会给她办的。这不是求,也不是索取,而是她有困顿的时候还想到我,爱也好情也好,本质是一种被需要被认可的价值转化。男人很贱骨头的,你求他,这比你跟他说一万句我爱你还叫他爽。”
贺东篱失神了很久,也许吧,她那些年一没求过他什么,二也没张口跟他说过光秃秃的,我爱你。
她能拿出最大的求和态度就是握着手机守到23:59分,掐着时间给他打零点的庆生电话。转到留言信箱的那一刻,她觉得上帝都没有站在她这边,她甚至不确定他在不在新加坡,也许他根本不在她准备的时区里。
与他分手后,她再也没做过桔子蛋糕。蒋星原妈妈生日是个例外,她感谢东篱一直照顾着她们母女,转送了东篱一篓子刚采摘的时令桔子。贺东篱拿到科里分掉了,剩下两个,她放在床头,迟迟没剥开吃,最后给蒋妈庆生的时候作了蛋糕的材料,那晚,蒋星原知道这可能是妈妈最后一个生日了。贺东篱由着蒋星原靠在自己肩上哭到抽噎,这世上永无感同身受,她最大的虔诚唯有陪伴。
贺东篱捧着庆生的蛋糕碟,只刮了刮上头的奶油尝了尝,尽管没吃桔子肉,可是她还是记起了曾经的味道。
陈向阳给宗墀来电的时候,后者在等国内一个标的数据的更新。
陈向阳开门见山,陈述口吻,他尽量不去惹火上身,“跟你说一下啊,你要司机去接的人,她刚打电话给我,说不要司机去了,她自己回去了。”
那头迟迟没言声。陈向阳即便隔着时差也闻到硝烟味了,他抓紧挂吧。心想,谁能吵得过这位主啊。
“嗯,那你忙、”
陈向阳话没说完,那头突然开始放箭了,陈向阳想跑也来不及了,“她那个眼屎大的量跑去喝酒,喝酒!和她的男同事,邹衍!她还为了那男的冲我吼半天,威胁我不要回国了。怎么我回国又不是为了她,她以为她是谁,要我回去继续履行宗径舟的禁止令,草,她拿这话填我是吧,我即便这辈子不入境中国,她也别想和别的男人双宿双栖。”
陈向阳在家里都听到醋坛子倒了,还得哄那头,“有一说一,你说的这些都不像东篱的作派啊,她为了别的男人吼你?我不信,你别怪我说你啊,你不吼人,都能授予诺奖和/平奖了。东篱那性子你还不知道么,她轻易不得罪人,但也轻易不受降人。徐家老大冲她示好不止一次了,你看她睬么。我有时看东篱吧,甚至怀疑她也只有在你这开窍懂那些,她看别的男人是不是都和看标本一样啊。和男同事喝个酒,你看你急的呀。”
宗墀呵斥陈向阳,“你知道个屁!”
“是,谁也不准有你知道。嗐,多大点事啊,抽烟喝酒又不是男人的专属。是人总要排遣的。”
“我是这个意思么?”
“你不是这个意思也是这个意思了。你一张口,就满满的压迫感和专制感。这点,你去问问你的员工们。你来我们公司,听会全程一个笑脸没有,我们财务大姐算是身经百战了都有点怵你呢,有次跟你说话,你没言声,姐都怀疑到是不是她新烫的头发出问题了。”
宗墀不知道是气晕了还是哑火了。
陈向阳趁着少爷被打闷棍,再接再厉,“应酬而已,抽烟喝酒,医生也在所难免。”
“她不会!她最厌恶抽烟的人,她爸爸肺癌走的,她那些年为了烟和我吵过多少回,喝酒更是一沾就倒。醒酒后也不会多好受,嚷着头疼胃里还是想呕,三天都缓不回来的那种。人又娇气,非要吃她妈弄得那种什么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