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哑口无言。
面面相觑间,宗墀突然伸手来,贺东篱心犹如油灯一样,她再小心翼翼不过地捧着自己的心,不让它歪斜,更不让它飞溅。
溅出来一点,也许就会燃起来一片。
今晚,她第二次避让掉了。
这一回,宗墀不作掩饰地顿手在半空。
紧接着听到贺东篱道:“对不起。”
“你如果觉得那些年是我管制了你,那我说对不起,是的,我不该因为我爸的病,那样草木皆兵地勉强你。吸烟有害健康,这话都能矛盾地印在烟盒上,我也不该杞人忧天地去禁止你。”
“所以,你是承认你在我身上反省的错误,最后成全别人了。”
“……”
“贺东篱,我成了你新爱情的殉道者了。”
“……”
宗墀撤回手,落回口袋里。
贺东篱目光不瞬,彼此缄默里,任由他把自己曲解成露水之情后还能为了婚姻或是事业去迎合别的男人的面目全非之人。
他转身就走,期间,偌大冷清的小楼里,只剩下他一路离开,移门、关门的动静。
贺东篱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包揉皱的烟盒,上面的日期是她亲手写上去的。
烟也是她在对面小卖部,10月17日,心情无比压抑之下买回来的。
贺东篱坐在沙发上,用长火柴划出火来,几乎烧到眉眼里,点燃半截烟。
放到唇边去助燃……
宗墀染着一身的湿冷,坐进车里,砰地一声阖上车门。
怒火中烧之际,又被西裤后口袋里的一个东西咯到了,这对宗墀来说,更是火上浇油。
它几乎羞辱般地提醒着他,你为了她,不择手段、厚颜无耻。
下一秒,他把那枚黑珍珠袖扣从裤口袋里掏出来,狠狠朝挡风玻璃上扔去。
第17章 take your ar……
次日, 午休档口,贺东篱给蒋星原发消息,直言她约独家那事估计没戏了。
蒋星原很快回复:哦。没事。我再想办法吧。
没多久, 她又问东篱:不是,你真的为了我联系他啦,他还拒绝了?真是该死的前男友。
贺东篱嫌打字慢, 干脆语音输入了,“算是吧, 我给他推你了, 但是……,总之, 最后没和他谈拢, 我想他那个鬼脾气, 大概率不会就事论事了。”
消息发出去,贺东篱又补了第二条, “如果他就事论事了,你就当不知道, 直接和他秘书对接吧。”
晚上, 蒋星原来贺东篱这里借宿。
蒋家开餐厅的, 家里阿姨也烧得一手好菜,但隔锅饭就是香点。每回贺东篱妈妈给女儿带吃食, 东篱总会喊蒋星原过来分享,久而久之, 她自己也会烧一些。
炖牛肋条、煲鸡汤、三杯鸡、鲈鱼煲, 那手艺,那配菜的井井有条,蒋星原觉得贺东篱即便不去苦哈哈地学医, 没准也能当个出挑的美厨师。她还很会收纳、陈列,电灯下水道那些,就没她搞不定的。
但也有翻车的时候。贺东篱下班太晚,蒋星原带过来的海鲈鱼是她拿的自家店里配好的,搁在灶台上砂锅煲,贺东篱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大火收汁的时候,砂锅炸了。
鲨鱼夹夹起马尾的贺东篱在蒋星原上蹿下跳地惊恐中,连忙关火,再把砂锅端着搁在旁边一个配菜的不锈钢方盘上。
最后,就这么破罐子破摔的吃上了丐版的鲈鱼煲。
蒋星原一边搛一块鱼肉,一边继续刚才因为炸锅而不得不中止的话题,准确来说,是她的夺命连环问:“也就是说,他来你这,误会了那烟是邹衍的。”
“嗯。也许还不止。”贺东篱挑鱼刺的样子,像生怕把针关腹到病人肚子里般的严谨。
蒋星原嘴一瞥,当即会意,“所以他破防了,他以为你和邹衍做了。”
贺东篱嚼着鱼肉,觉得她今天泡椒放多了,有点辣,呛了口,“你可以稍微委婉一点。”
“委婉能改变你俩掐架的事实么?”
“我没有和他掐架。”
“也是,你就该问他呀,我和谁一起关你什么事!”
贺东篱沉默,事实她这么说了。但是蒋星原不了解宗墀,他根本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你噎他,他一定双倍报复回来。你说不关他的事,他一定反骨,怎么不关?所以他才说得出来他要和邹衍没完的话。
蒋星原听着就好笑,看热闹不嫌事大,“邹衍很显然干不过宗少爷呀。宗少爷多大的排场啊,到哪都豪奴跋扈开道的。他俩一个秀才一个兵。”
贺东篱无力再想这件事,只是有点愧疚邹衍,无形之下替她扛锅了。她见到他都有点不好意思提这事,但是又想着万一宗墀那家伙真的抽疯,那邹衍怎么是他的对手。
斯文的、不斯文的,他都不会弄得过宗墀。
贺东篱洗锅碗的时候,蒋星原发现她房间里多了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