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辙。贺东篱抱臂观战了不到十秒,终究还是担忧他用力过猛把她整个下水道弄报废了。松开手,没什么情绪地出声,“你起来吧。”
宗墀像是没听见似,整个脑袋恨不得都埋进台盆下头去了。
贺东篱喊他,“我来吧。”
话音才落,听见一记旋开的力道,贺东篱忘记递给他一个盆、好接着点管子里的余水。台盆下头那个脑袋一声不吭,伸手进去掏了掏,转弯的管道里除了一缕因不可抗力掉落的头发丝,别无其他。
贺东篱把垃圾桶踢到他边上,再抽纸巾给他,宗墀没有接。从里面探出身来,把她的头发扔进篓子里,再一言不发地抬开水龙头洗起手来。
贺东篱当他是找不到东西的不痛快,不予计较,就着手里的几张洗脸巾,几乎是蹲在宗墀脚边把台盆下头的水渍抹干净。
起身来,利索地把她的卫生间恢复原状的秩序,再冲他假作安慰道:“你回车上看看吧,没准你掉别的地方了。”
宗墀垂眸看着她猫在他脚边,再腾地起身来,一时愤懑道:“算了,不找了。”
贺东篱不置可否。
宗墀洗过手,在她台盆上一众洗漱护肤美妆瓶瓶罐罐中,挑中个盖子上有着醒目双c标志的身体乳,他看一眼贺东篱,仿佛在无声地循证她,我说你喜欢这个牌子。
宗墀提溜起这瓶,他问主人,能不能借他涂点手。
贺东篱并不作声,看着他拿在手里,然而宗墀显然不会用,他不知道这款的盖子是旋转打开的,他扒了好几下,始终没弄明白机关在哪里。贺东篱伸手从他手里夺回来,放回原处去。
一时,四目以对。
那头邹衍在喊贺东篱,没能擦到手乳的宗墀并不想她顺利回去,便问她,“你这么不耐烦是不是觉得我在骗你。”
“……”
“不是什么牌子的,但,是别人送给我的,绝无仅有的一对。” 绲黄金嵌黑白两颗珍珠式的一对袖扣,袖孔上只剩白珍珠在。宗墀说着,把他的西裤口袋扒拉出来给贺东篱看。
自证的人,就这么吊儿郎当地站在原地,等着她检阅。
贺东篱对于他口中的孤品还是限量品到底有没有丢毫无兴趣,谁送的他找谁去,反正她没有给他弄丢了。
下一秒,宗墀的读心术再次灵验,“绝无仅有的意思是,人家不会再送了。”
送不送那是你的事。贺东篱不想大半夜陪他车轱辘一个她不认识的送礼人,结束战斗的要义就是不恋战。于是,陡转话题,“你车钥匙呢?”她看他恨不得外翻了身上所有的口袋,却没见到他把车钥匙搁哪。
宗墀面色一改,好像被问了个他没想到的问题,却没什么所谓,“在车里。”
贺东篱不无鄙夷地道:“也许你的限量袖扣老是找不到的根本原因是你不爱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