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不要说这种晦气的话!您绝对不会死的!”玄棘疯了一样在房子里翻找药箱,“您只是死了一条蛊虫损了元气而已!您多吃些补品就能好了!”
“这些补品要是没用,我把玄蜃炖给您吃了!”
“胡闹!莫要在关键时刻逞一副小女儿姿态!他是我留给子孙后代看家护院的好狗!容不得你开这种玩笑!”岜莱险些被涸泽而渔的傻孙子气得再吐出一口老血,他死死揪住玄棘的衣领,“记住,你要让他好好活着!”
“这次那群杂碎能干掉我的蜈蚣纯属是走了狗屎运!但是世界上没有人能弄死我耗尽心血制作出来的蛊王玄蜃!”
岜莱根据自己对玄蜃的了解,对万虫窟那边发生的具体情况作出推论,“玄蜃化蛹时身体比平时虚弱,守护他的蜈蚣身死,他若是亲自跟那批旅者战斗一定会耗费体力,等我们的传承工作结束,你即刻带一批大补之物赶过去!”
闻言玄棘简直酸死了,他无能狂怒,“阿爷伤成这副模样还要替他做谋划?杂种就是杂种!真是一个废物东西!”
唐·身为长孙之媳、曾孙之母所以可以在现场正大光明听墙角·晚晚:“?”
这不对吧?哥们儿!
岜莱分明是在为了你玄棘谋划吧!
她这个旁观者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听都觉得玄蜃才是这场爷孙闹剧里的工具人呢!
他们两个贱男人在这里表演爷孙情深的场面,唐晚晚只觉得多看一眼都辣眼睛。
趁着他们戏瘾大发没时间关注自己,她大大的眼珠在藏着暗格的画像那里转了两圈,接着又目不转睛地盯向岜莱口中那只事关重大的神偶。
唐晚晚自认武力值确实比不了老登跟小登,但是她智力上还是比二登强。
她快速头脑风暴,将这段时间与玄棘私下相处时得到的消息以及爷孙俩刚刚危机时刻透露的讯息结合起来展开分析。
首先,岜莱嘴巴里的蛊王玄蜃肯定不是人,而是怪物。
其次,这一家肯定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让村民恨不得除之后快,全靠蛊王玄蜃的压制,他们才能苟活到现在。
不然人民的干部干嘛视人民为洪水猛兽?
最后,他们话里话外将守护神一样的玄蜃称为杂种,玄棘还对玄蜃各种拈酸吃醋,那说明他们家内部并非铁桶一块,而是一盘散沙。
是什么让蛊王玄蜃受尽侮辱,还要继续给这家人当牛做马?总不能因为他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吧?
唐晚晚眨了眨紧盯神偶盯到酸涩红肿的眼睛,老登要死了还这么在意传承这个东西,说不定玄蜃身不由己的原因就在这里。
假如她能从玄棘这里将这泥偶偷送到谢棠那儿,谢棠是不是能想出让大家都好好活下去的方法呢?
这宅子里目前都是守卫,唐晚晚自然不可能当着他们的面跟老登、小登明争,那她只能想办法暗夺了。
另一边的万虫窟内,一群仅剩的活人正扒在蜈蚣的背甲上,由它带着往头顶的出口爬去。
旅者们得承认,这蜈蚣刚从地下爬出来的时候,他们顷刻间就把一切能用的手段都招呼到它身上去了。
但是那个效果就跟巨人被小矮人踹了几脚没有太大区别。
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蜈蚣慢慢趴在地上,接着从它眼眶里爬出来一只染成红色的大胖虫子。
冯青人都麻了,“这是蜈蚣身上长的寄生虫吗?它这是在向我们发出手动驱虫邀请?”
“你长点脑子好吗?”唐轻柔嫌弃地瞪她一眼,接着便聚精会神地打量起眼前这只虫子来,见到它变了颜色却依旧胖得宛如米其林轮胎广告一样的身体,她有点想起来这位是谁了。
她试探性地发问,“是姐姐养的那只大胖虫子吗?”
阿蚕点点头,骄傲地挺起上半身。
蚕对这个称呼十分满意,“大”代表它体型威猛,“胖”代表它在竞争激烈的蛊鬼界还能获得足够多的食物将自己吃得心宽体胖,人这是在夸蚕厉害呢!
唐轻柔这样一提,冯青恍恍惚惚想起来自己好像确实在谢棠身边见过这只虫子来着,但是她不愿意承认自己不仅眼神不如唐轻柔,记性还比对方差。
她极速转移话题,“太好啦!你是姐姐派来带我们出去的救兵对不对?”
唐轻柔将她推到一边,“大胖虫子,谢棠在哪里?她怎么没跟你一起出来?”
虫子不会说话,它只会点头跟摇头。
于是唐轻柔担忧谢棠心切,她急中生智,语速极快说道,“接下来我问的问题你点头跟摇头就可以!”
“谢棠现在还好好活着对吗?我们离开后她会不会死?我们现在能下去带她一起上来吗?”
阿蚕先是点头,接着又连连摇头。
冯青出去心切,她可没忘记自己还有谢棠拼死也要交代的任务在身上,没跟大胖虫子出现自然有谢棠自己的考虑。
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