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心里的话跟倒豆子一样往外吐,“嫂子,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多难过吗?我本来是想找郁主任联姻的,结果他出事了,我家紧急叫停这个计划,要重新替我挑选联姻对象。”
如果是旁人说这些话,容向熙会认为他们是在借机埋怨她,毕竟郁怀亭的塌台,也有她的责任在。
而汪尔雅不会,她被汪家保护得很好,并不懂权力倾轧。
容向熙温和问:“又替你选了谁?”
汪尔雅清了清嗓子,刚想讲一讲,被汪明漪紧急叫停。
汪明漪似笑非笑说:“这么关心雅雅的婚事做什么?你还是操心操心你的婚姻吧!”
容向熙已经习惯了汪明漪间接性抽风。
自从嫁给商呈玉,汪明漪一直对她包含恶意。
一开始,容向熙以为汪明漪是对她不满,后来意识到,汪明漪是对商呈玉不满——
汪明漪得罪不起商呈玉,只好把不能发泄的恶意蔓延到她身上。
容向熙没有理会汪明漪的嘲讽,柔声说:“大哥的祭日要到了,母亲要我帮忙带什么东西祭奠大哥吗?”
商家不容许长辈祭奠晚辈,就连亲父母也不能去孩子墓前看一看,自商希林出事,汪明漪既没有看到他的遗骸,也不被允许去他墓前看一看,就连他的葬礼也是由工作人员操持的——商载道不允许她插手。
她只能被禁锢着住在山中寺庙里,带发修行,给商家一个留一个忠贞不渝的好名声。
容向熙的话的确拿捏住汪明漪的心结,她松了眉心,“你刚嫁过来就去祭奠希林?而且,没有弟媳妇祭奠大伯的道理……”
容向熙:“大哥哥对我一直很好,我思念他,想去就去了,无所谓什么道理名声的。”
汪明漪看着她,幽幽说:“希林确实对你不错。”
希林一直喜欢她,能对她不好吗?
可惜了,她嫁给老二,老二对她还不好。
“可惜了……”汪明漪叹口气,轻轻拉住容向熙的手,“去看看他吧,代我去看看他。”
容向熙柔声,“好。”
“在聊什么?”一道清沉的声音传过来。
汪明漪浑身一悚,下意识松开容向熙的手,离她八尺远。
“没聊什么。”汪明漪故作无事拢了拢头发,“聊昭昭的生日,她不是要过生日了吗?是吧,昭昭?”
她边说着,边给容向熙使眼色。
容向熙收到,抬目望向商呈玉,并没有接着过生日的话题继续讲,换了个话题,“要吃晚饭了吗?”
商呈玉点了下头,瞥向汪尔雅,“首长要喝你亲手熬的荷叶莲蓬粥,熬得怎么样了?”
见话题转开,汪明漪悄悄松口气。
如临大敌的变成汪尔雅,她望着那一点点莲子芯,茫然看向商呈玉,“二哥,你确定?”
容向熙轻笑,“他逗你的。”
商呈玉垂眸牵住容向熙的手,顺着容向熙的话说:“你嫂子说得对,确实在逗你。”
一直等他们夫妻俩走了,汪尔雅都还云里雾里的,“姑姑,二哥真的在逗我吗?”
汪明漪瞪她一眼,“当然,老爷子什么时候关心过吃?再说了,他根本就不喝汤!”
商载道军旅出身,他们那个艰苦年代,喝水的功夫都没有,哪里有闲心喝汤?他最喜欢吃的菜是辣椒炒肉,这种口味,也吃不惯清汤寡水的荷叶粥。
比起汪尔雅关心商载道喜欢吃什么,汪明漪更关心她刚刚的伪装有没有露馅,她真的瞒过商呈玉了吗?
“母亲在跟你聊大哥?”出了垂花门,走到院外繁茂的金桂树下,商呈玉漫不经心问。
容向熙说:“母亲在跟我聊过生日的事。”
商呈玉慢条斯理问:“哦,她打算怎么操持你的生日呢?”
容向熙丝毫不窘迫,见识过太多生日宴,随口编一个计划对她来说不成问题。
她洋洋洒洒说完,商呈玉点评,“不够郑重。”
容向熙:“还不郑重?”再郑重一点,反贪局都要上门了。
商呈玉垂眸轻抚她的脸,“母亲的计划不好,我亲自替你操办。”
容向熙应景的“哇”一声,“好期待。”
商呈玉微哂,“好假。”
容向熙心道,不这样假,他这么小心眼,又该冷脸生气了。
餐桌上,商载道也问起容向熙过生日的事情,得知商呈玉亲自替她操持,他轻轻颔首,“到时候我不能过去,却还是要拿点心意出来。”他抬了抬手,示意秘书去拿礼物。
容向熙双手接过紫檀木盒,在众人围视下,打开。
里面放着一块和田玉鸳鸯佩。
玉质如凝脂初雪,雕工精妙绝伦,无疑是上上佳品。
比这枚玉佩本身价值更贵重的是它蕴藏的深意。
商载道望着容向熙的脸,沉沉说:“我送这枚玉佩,希望你能跟呈玉,永结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