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怀白的嘴还被江熙年一把握着,只能发出“werwer……”的声音,大眼睛滴溜滴溜的一眨一眨,好像是很委屈的模样,眼角带着一抹极不容易被察觉的艳色,直勾勾地盯着江熙年,还点头如捣蒜。
江熙年一愣,把自己捂着时怀白嘴的手收了回来,脑子里面还是苦恼,和浆糊一样:就算时怀白是为了自己,那也……未免太不知分寸了吧,点到为止都做不到。
但是……好像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自己才这样。
脑子里面好像突然起了波澜,涟漪扩散到难以预料的深处,江熙年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进去道歉。”
“好。”
时怀白老老实实的站起身来,腿迈出去一半,还没落地呢,江熙年无奈的声音又在身后传了出来,提醒道:“汤带进去。”
也许是对时怀白的破坏力深有体会,江熙年彻底成了一个老妈子。
出于对时怀白的不信任,江熙年话都是怼着时怀白的耳朵说的:“喂着喝,知道了吗?”
江熙年敢断定,要是自己不说这句话,时怀白可以把保温桶不走心地扔到天高皇帝远的地方,没礼貌地抬腿就跑。
“态度好点。”叮嘱完最后一句话,江熙年终于心累地闭上眼睛养神。
陈信端端正正地杵在他旁边,无不担忧道:“宋迟应该不会找我们麻烦吧。”
江熙年也很头疼:“运气好的话,是不会的。”
因为宋迟比自己道德,不同于自己的睚眦必报,宋迟只是冲动,一冲动什么都做得出来。
宋迟的道德观念是随着他的脾气变化的,一在气头上,粗鲁和野蛮占据上风,理智才会被焚烧殆尽。
所以江熙年才叫时怀白带着汤去道个歉,把人的脾气顺下来了,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想到这里,江熙年眼神阴寒地望向时怀白的背影,心道:好奇怪,若在以前,他会本能地撇清与时怀白这个闯祸精的关系,如今他竟然在费心筹谋替时怀白解决麻烦。
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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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迟伤得不重,最狼狈的不过是那张脸。
正因如此,这耻辱才更叫他如鲠在喉,恨不得将时怀白啖肉饮血,方能解恨。
尽管没事,但是他还是幼稚,摆着谱儿。
此刻,他正恶狠狠地刷着学院论坛,手指翻飞,泄愤似的飞速敲击:
【骗子!】
【捞男!】
【和江熙年狼狈为奸!】
耳边传来了一阵规律的脚步声,宋迟当然知道是谁:打了自己还想拍拍屁股就走了,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时怀白一屁股蹲在自己的榻前坐下了,头发乱蓬蓬的,抬起眼睛盯了自己一眼,接着拧开了保温桶,一股暖融的水汽袅袅,鲜腴的香气立刻温馨地盈满了屋子,时怀白肤白胜雪,怯生生地用调羹在汤里面搅了搅,小心翼翼地呵了一口气,雪白的脖子一扭,那双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就雾蒙蒙地朝宋迟看了过来。
对方凝视着宋迟脸上的伤口,语调轻轻:“疼吗?”
宋迟的脑子一片恍惚,心道时怀白真的是手段了得,怪不得姓江的现在那么喜欢他。
这温驯和睦的模样,谁见了能不点评一句老婆孩子热炕头?
真的是漂亮得过分了。
宋迟轻轻的“哼”了一声,别以为来喂自己喝碗汤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时怀白怔怔地低下脑袋,宋迟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他只是绷了没几秒就忍不住了:自己是不是太凶了?或许时怀白也没有什么错,只不过对方先遇到的是江熙年,先追随的也是江熙年。
“你被吓到了吗?”宋迟坐直了起来:“我只是愤怒你打的全是我的脸,成王败寇,你确实是用你自己的本事赢我的,这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会找你麻烦。”
“我宋迟不是这样的人。”他梗了梗脖子,好像是大发慈悲一样不自觉地张开嘴巴:“汤,喂我吧。”
“啊~”
这已经是宋迟给时怀白最大的台阶了。
他接受时怀白的示好还不行吗?
时怀白摆出这副害怕样子给谁看呢?
“我就知道,我的对手也是一个言而有信的人。”话音刚落,时怀白看着宋迟张开的等待被投喂的嘴,他突然把头一抬,眼神里面全是懵懂:“啊?为什么是我喂你啊?”
宋迟:“???”
时怀白继续再接再厉,语出惊人:“不是我赢了你吗?那你不是要给我端茶送水一个星期吗?那要你喂我啊!”
说到这里,时怀白大摇大摆躺上宋迟的病床,找了一个舒服的角度一边玩手机一边张大嘴巴:“啊……”
宋迟差点把碗摔了,
神经病吧!
系统也忍不住了:【宿主你在干什么啊?】
时怀白理所应当的回答:【帮熙年打脸宋迟啊,刚刚熙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