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急迫,“和舒,那是匡家,不是别的寻常人家!”
邱和舒当然知道邱明达是什么意思,且不说匡家是哨兵世家,一大家子要么在朝中担任要职,要么戍守边疆,单说匡珣这个人,和邱和舒就不匹配。
匡珣虽出身匡家,也分化成了哨兵,但与他的父兄相比,他完全是一个纨绔,年逾十八,却毫无建树。而且匡珣生母地位低下,听说只是普通人,邱和舒若嫁进去,日子必然不好过。
可除了嫁,他还能如何?
邱和舒不想和邱明达争吵,他面容平静地跟邱明达对视,缓慢说道,“赐婚的圣旨已下,多说无益了。”
“我可以去求陛下收回旨意。”邱明达悲痛道,“我只你一个孩子,我不能把你往火坑里推。”
“父亲怎么知道匡家一定是火坑呢?”邱和舒反问。
邱明达苦笑:“京中谁不知道匡家”
“父亲,隔墙有耳!”邱和舒打断邱明达,皱眉提醒说。
邱家世代为文臣,祖上都是普通人,偏偏到了邱和舒这一辈,出了一个向导。起初邱明达想瞒着不说,毕竟这个时代向导、哨兵就是皇家的棋子,命运很是悲惨,可若是不说,被发现了就是欺君之罪,那是要诛九族的。
邱明达不能为一己私利,而拉上整个家族陪葬。
“陛下不会随意赐婚,他既给我和匡珣赐婚了,就说明我们还是比较适合的。”邱和舒总结道,“父亲别太担心了,走一步看一看吧。”
邱明达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与此同时,城中某宅院里,被赐婚的匡珣正一边喝酒,一边同人比赛掷箭。
“阿珣,听说皇帝给你赐婚了,你不回府上看看吗?”颜家三少爷颜真笑眯眯地看着匡珣,“听说是邱府的独苗呢。”
匡珣拿了一根箭,半眯眼对准瓶壶,轻轻一掷,箭就投入了壶中,“邱和舒?”
邱明达是普通人,和夫人感情甚笃,婚后孕有一子,也是邱府这一辈唯一的后代,所以被戏称独苗。
“不然还能有谁?”颜真也是哨兵,此时他的腿边盘了一条成人男子手臂粗的蛇,颜真伸手摸了摸蛇头,视线落在高冷地趴在一旁睡觉的黑豹身上,“都说邱和舒是向导,但这么多年了,有谁见过他的灵宠吗?”
这个世界有三类人,其中普通人最多,其后依次是哨兵、向导,和普通人不同,哨兵向导不仅体力好,还拥有灵域和灵宠。
匡珣又掷了几次箭,三中一落,匡珣觉得没趣,便坐回去喝酒了,“不知道。”
“还真有点好奇他的灵宠是什么。”颜真道,“只是皇帝为什么给你们俩赐婚,你们怎么看怎么不搭啊?”
颜真和匡珣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而邱和舒却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若不是向导,或许他早就入朝为官了。
匡珣还是那句话,仿佛被赐婚的不是他,“不知道。”
“你真没意思。”颜真翻了个白眼,“不过婚期定得近,到时候我亲自去看。”
“随你。”
“……”颜真无语了,“你家怎么样?”
匡珣问:“你问的谁?”
“匡从锦。”
“快死了。”
颜真啊了一声:“那朱语之怎么办?”
匡从锦是匡家老四,十七岁就跟匡卓带兵打仗,十年来立下不少战功,而朱语之是他夫人,和邱和舒一样,是一名向导,也早早地被皇帝指婚给匡从锦。
这些年匡从锦戍守在外,朱语之在家守空房,得亏匡从锦争气,立了不少战功,朱语之的日子才好过不少。
然而匡从锦半年前打仗负伤,从前线回了匡家,朱语之请了不少大夫来看病,匡从锦都不见好。
按照大梁律令,结为夫妻的向导哨兵,凡哨兵死亡,向导必须去溯宫清洗标记,择人再嫁,凡向导死亡,哨兵也必须去溯宫清洗标记,择人再娶,不得瞒报,违者重罚。
这次匡珣没再说不知道:“再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