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探花为什么不能来?”
“听说他哥哥便是被小王爷害——”
“淑颜,你最喜欢的枇杷玉露羹来了。”
有谨慎者打断她,使了个眼色。
众人都并非蠢笨之人,转而开始谈论其他。
姜时雪和四公主坐在花厅一角,将几人的议论尽数收之于耳。
两人都没什么反应,姜时雪将枇杷玉露羹往前推:“阿楚尝尝这个,味道的确不错。”
四公主小声说:“该不会给我们两人的加了东西吧?”
姜时雪笑盈盈吃了一口:“总不敢毒死我们,顶多是让我们闹几天肚子。”
两人笑作一团。
姜时雪眼角眉梢犹带笑意,只觉得有人在看她。
她下意识抬头,竟同宋观澜视线相交。
宋观澜认出她来,带着笑意微微一颔首。
姜时雪却冷淡而疏离地瞥开眼。
没想道旁的人也注意到了宋观澜这一笑:“小宋探花在对谁笑呢?”
“你定是看错了,瞧他脸上半分笑意也无。”
宋观澜和祁昀相似在眉眼。
他比以往消瘦许多,又因面上总是含着笑意,穿衣打扮和祁昀大不相同,平日里旁人并不会将两人联想到一起。
有女眷冷不丁看到面无表情的宋观澜,下意识道:“你们有没有觉得小宋探花和太子长得有点像?”
旁人纷纷顺势看去,宋观澜皆回之以一笑。
春风般和煦的探花郎,和孤高冷傲的太子又霎时不像了。
阿茵也怀疑自己方才是看错了。
女伴调笑道:“哪里像啦?阿茵上次还说我同清河郡主有几分相似呢。”
“阿茵眼里,美人和俊俏郎君都有相似之处呢。”
“贫嘴!”
众人笑闹一团,很快将此事丢到脑后。
祁听晚今晚打扮得光彩夺目,头上坠满价值连城的珠宝,整个人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在人群中穿梭应酬。
来到姜时雪和四公主面前的时候,祁听晚下巴微抬,红唇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今日毕竟是她的主场,姜时雪和四公主也不想触人霉头,含笑敬酒,说了几句吉祥话。
祁听晚只略微点了下头,便冷冰冰地走开了。
姜时雪和四公主对视一眼,没忍住都笑了起来。
偏要请来两个仇家,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用罢晚宴,气氛活络起来,有人聚在一起看戏班子咿咿呀呀,有人在玩投壶。
小王爷为了给妹妹庆生,还特地找来一批款式新颖的烟花,色彩绚烂,映得天际都通红一片。
聚在一起玩闹的多是些未出阁未娶亲的年轻人,夫人们待在花厅中闲聊,并不去掺和。
姜时雪和四公主也在花厅,两人打算再坐一会儿就走,没想到忽然听到砰的一声,旋即外面一下子闹起来。
有人尖叫,有人大喊:“走水了!!”
姜时雪往外一看,方才还欢声笑语的北苑此时乱成一团!
火光乱窜,浓烟滚滚间,有人捂着脸倒在地上痛哭:“我的眼睛!”
有人身上沾了火星,风一吹猛然窜起来,那人顾不得其他,往一旁的池塘跳进去……
“我的兰儿!”一个夫人歇斯底里,跌跌撞撞往外跑!
众夫人也匆匆忙忙往外跑,场面太过混乱,谁也不知道自家孩子有没有受伤。
一时间屏风被人挤倒,茶杯碎裂,瓜果翻了一地。
满地狼藉中,四公主犹豫片刻说:“阿雪,我们也去看看。”
姜时雪其实并不想去。
方才爆炸的应该是烟花,多少年听不见一起烟花爆炸的事,偏偏就在今日,哪有这么巧。
但是众人都在往北苑赶,她们继续留在花厅反倒显得突兀。
于是姜时雪拉紧四公主的手:“阿楚,我们就在外围看看,千万别走散。”
两人走到北苑的时候,已是哭声一片。
姜时雪忽然看到一道天青色的身影,焦急地在人群中找寻着什么。
衣角都染了几道黑灰。
秦鹤年的夫人身怀六甲,今日并没有来,他是在找谁?
秦鹤年似乎注意到她的视线,扭头看来。
在看到她的那一瞬,秦鹤年面上绽出惊喜,似乎想要说什么,但他嘴唇微动,最后对她笑了笑,便退到人群中。
姜时雪心口被轻轻触动。
她垂下眼,装作不知此事。
混乱中,有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他们两人身上。
宋观澜站在灯火阑珊处,将一切收之于眼底。
他冷冷审视那个一副病入膏肓模样的年轻公子,心底泛起一阵奇异的痛感。
秦家二公子,又是什么时候和阿雪有了这般不一样的关系呢?
秦家办事利落,一阵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