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马夏提议在卖东西的时候把灼灼放在自行车横杠旁的小篓子里,但赵红卫担心忙起来顾不上,万一一错眼有人把灼灼抱走了怎么办?于是他找了个布包稍一改造后绑在身前,再把灼灼放进包里。这样不仅不用担心灼灼会被偷,还能时刻感知到她的动静,安全感大增。
灼灼被赵红卫强制闭麦,立刻又从另一边钻出来,小脑袋“噗”一下闪现,像是布包里突然长出一朵花儿,吸引得所有人都来看她。
灼灼愣了一下,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对老婆婆奶声奶气地说:“奶奶,你要买裙子呀?”
她的视线下意识在木板上的衣服中梭巡,寻找适合老婆婆的衣服。
老婆婆笑呵呵地说:“是呀,小娃娃,你跟着你爸爸来做生意啊?”
“是哦。”灼灼把摆出来的衣服看完了,而且赵红卫进货的时候她也在旁边看着,他和老板的谈话她也听着,这些货里确实是没有老人能穿的,于是她仰着小脸儿,奶声奶气地说:“奶奶,没有衣服给你穿,这是姐姐姨姨们穿的衣服。”
老婆婆“哎呦”一声,“小娃娃你真懂啊,好机灵哎。我不是买给我穿的,是……”她弯腰凑近,小声说:“想给我孙子的对象买的,小姑娘才19,文静得很,还读过书。”
灼灼没听太懂,但眼睛一亮,抓住重点,“你要送人。”
还是19岁的年轻女性,是目标客户!
“哎,是嘞。”
灼灼抓起一件蓝色的泡泡袖上衣,努力递给老婆婆,“奶奶,这个好看,像天空!”
她又在衣服堆里翻找,找出一条白色喇叭裤,“奶奶你看,这两个衣服,是蓝天白云呦,好好看。”
老婆婆拿在手里看,上衣衣身是的确良材质,泡泡袖是双层细纱和蕾丝,还勾了很多小花,精致漂亮得很。裤子是滑溜溜的轻薄布料,风一吹就轻扬起来,像朵花一样。
实在好看。
可是像是电视里的人穿的,这衣服生活中穿,且不说干活方不方便,随便溅点水都要洗。
不过孙子的对象在粮食局上班,平时也不干活,而且那里面都是有本事有钱的人,孙媳妇就是要穿得漂漂亮亮才合群啊。
老婆婆自己说服了自己,比划了下裤子的腰和上衣的大小,觉得孙媳妇能穿,顿时就决定买了。她问了价,然后把衣服往摊子上一扔,习惯性就拉着脸开始讲价,“这衣服不耐脏啊,还有这纱,这裤腿,累赘。老板,这个数成不成?”
她比划了个“六”,直接对半砍。
赵红卫立马摇头,“这不行啊大娘,这连本钱都不够。这都是我亲自坐大巴去外省拿的货,在车上几天几夜,吃不上一口热乎饭、拉屎撒尿都要憋着。我这跑一趟,怎么也要赚个辛苦钱。这样吧大娘,两件衣服给你少一块钱。”
“你卖东西怎么这么硬,这少了跟没少一样。”老婆婆很嫌弃地翻了衣服,“你看,这还有线头。”
赵红卫拿出剪子把线头剪了,笑着说:“我拿货回来,晌午到的县城车站,连打电话的一毛钱都没有,还是我闺女把自己攒的两毛钱拿出来。”
灼灼瞪大眼睛看着两人你来我往,闻言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灼灼借一毛钱给赵红卫打电话,赵红卫没钱啦,没钱吃饭,没钱住旅馆,去睡厕所。”
老婆婆一惊,“睡厕所?”
“是哦,赵红卫抱着灼灼睡。”灼灼见老婆婆露出怜悯的神色,近乎本能地说:“都是辛苦钱呦。”
老婆婆一颗杀价的石头心顿时软了下来,看着灼灼身上打满补丁的小衣服,感慨地说:“大家都不容易,少一块钱就少一块钱吧,你多赚的钱给小娃儿买点好吃的换件新衣服,她这么大点就跟着你到处跑,遭了罪喽。”
赵红卫摸摸灼灼的小脑袋,轻笑中含着几分郑重,“那必须的。”
老婆婆临走前把衣服递给灼灼,说:“小娃儿多摸两下,沾沾灵气。”
希望孙媳妇能生个这么聪明漂亮的孩子。
灼灼不明所以,但认真地摸了摸衣服,摸完还举着小手摊开给老婆婆看,“奶奶,灼灼的手不脏呦。”
赵红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非常讲究,饭前饭后、玩前玩后都要给灼灼洗手,一天洗八百回,大概是在大巴上听说了什么细菌、寄生虫的可怕传言。
老婆婆哈哈笑,“好好,小娃儿是我见过的手最干净的小孩儿。”
她拿着衣服,喜滋滋地走了。
其他围着的人见状挑选的更起劲了,不停地问价讲价,赵红卫和马夏忙得嘴都不够用,还有人故意逗灼灼,“灼灼,你帮我看看,我能穿哪件?”
年轻妇女笑着说,她听见了刚才的话,知道了灼灼的名字。
灼灼的眼睛正黏在赵红卫装钱的包上,蠢蠢欲动想要把老婆婆给的钱掏出来,听到有人叫她,她立刻抬头看去。
眼前的女人有些胖,皮肤也黑,但是个子高,看起来健康有力量,只是她穿着宽松的粗布衣服,不太好看出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