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手。
他离开之后,姜菡萏才道:“出来吧。”
许南珠从屏风后走出。
“对不住呀阿珠姐姐,哥哥从来没有挨过打,你是这世上头一个也是唯一个打过他的人,他要是瞧见你在,恐怕会找你麻烦。”
“不,是我该多谢小姐才是。”许南珠的神情一向淡淡的,此时微微有些动容,她用了不少心机手段,但姜菡萏真的没有一丝责怪,甚至连这样重要的秘辛都让她旁听。
她真正对姜菡萏生出了一丝歉疚。
“小姐是想助太子殿下坐稳东宫之位对吧?可有什么事情是我能为小姐做的吗?”
姜菡萏脸上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有,眼下就有。”
还有什么地方,比脂粉铺子更适合妇人小姐们聊闲话的呢?
世间没有什么比谣言传得更快了。
尤其是有心人刻意散播的谣言。
等到街头巷尾的人们都在议论的时候,风曜本来就在东宫一案里岌岌可危的声名更是雪上加霜。
姜菡萏神清气爽地离开京城。
张贺回到南疆,迦南从此不敢轻动刀兵。
段璋已死,世间少了一个乱臣贼子。
汤博望失踪,但他海捕文书一样贴满天下,不可能再像上一世那样明目张胆地四处招兵买马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虞仙芝。
虞仙芝就像风曜的续命良药,只要虞仙芝不死,风曜早晚会死灰复燃。
姜菡萏把顾晚章带到梁州,开始跟读书人一起研讨阴谋诡计,看看怎么能更快地置虞仙芝于死地。
“太难了。”顾晚章直接道,“虞仙芝藏在深山,有山卫保护,无法刺杀。他自己精通医术,又防备极强,难以下毒。最重要的是,陛下在吃他的仙极紫金丹求长生,他就是陛下的续命良方,陛下对他言听计从,信任有加,他也很少参与朝中大事,难以栽赃陷害。”
姜菡萏发愁。
流言是传了,可是那两个人幽会都在通天观,承德帝要怎么样才能跑那么远去捉奸?更何况等承德帝跑过去,黄花菜都凉了。
就在这种颇为焦虑的气氛之中,姜菡萏的生辰到了。
她今年的生辰没有回京,像往年在西山别院过生辰时一样,从前两天开始,各家的生辰礼流水一样往梁州别院送来。
姜祯头几天就过来准备给妹妹庆生。
许南珠也亲自送了礼物过来。
到了五月初九这一日,别院上下装饰一新,热闹非凡。
姜菡萏坐在屋子里看着阿福她们把礼物一样一样搬出来。
她点头的,便放在左边,摇头的,便放在右边。
左边是留下,右边的直接交给顾晚章。
如今许南珠挑明身份,便成了顾晚章的帮手,由她来管这件事。
顾晚章要管粮草军械、要招人、要搞钱、还要关注朝中局势用官凭……这么久以来都是拿一个人当十个人用,从不说累,骂人也从不含糊,只有身形益发削瘦。
有了许南珠帮忙,顾晚章终于能喘口气,送上自己的礼物。
姜菡萏接过来:“莫非又是胭脂?”
顾晚章笑道:“如今胭脂有许姑娘送了。”
姜菡萏打开一看,是小小一本册子,上面记载着某府某县某处,良田多少亩。密密麻麻,数不清囤了多少田地。
她呆了呆,震惊地望向顾晚章。
“不要太震惊,有些不是买的,只是租的。”顾晚章脸上有淡淡的笑意,“但有这些田地,小姐无论想养多少府兵,都不用在意粮草了。”
“顾晚章,”姜菡萏难得地直呼他的名字,深深道,“你是真正的宰相之材,留在我的身边,真是委屈了。”
“当朝宰相也只不过是整日陪着陛下宴乐而已。顾某在这山中做一个小小账房,可比宰相要痛快得多。”
不。
姜菡萏在心里说。
等到改天换地那一日,中兴之君登基,以你的才干,一定可以坐上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