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婚礼。
贝拉笑了。
来伦敦的第一天,她也曾笑过,那是穿越以来她第一次由衷地笑,现在也由衷地想笑,因为她总算是彻底了解这个时代了,身份第一,金钱至上,权贵的羽毛笔一挥,足以让议会的公正变成笑话,足以让教会的铁规熔化成灰。
什么蒸汽时代,什么工业黎明,分明是镀金的地狱!
一直时不时瞥看他的希斯克里夫,显然领会了她的笑意,也笑了。
“那我们就29号教堂见,希斯先生。”牧师起身笑道,“这场婚礼将成为您从约克郡孤儿到伦敦绅士的身份加冕礼。”
希斯克里夫漫不经心起身,只将两人送出客厅,他在门口站着,倒不是目送那两人,他的眼睛盯着楼梯,直到理查德从那地方下来。
“我和我的未婚妻,还有结婚的事要商量,就不送您了,韦尔斯利伯爵,您不会怪罪吧?”
贝拉的角度看不到门外人,不知道理查德是以什么表情,被那人以男主人身份请出去的。
看着情敌落败离开,希斯克里夫像只刚打赢架的公鸡,又像靠下作手段偷了块肥肉的豺狼,回身折返时脖子梗得笔直,嘴角忍不住上扬,既想掩饰又忍不住要流露那份卑劣的胜利喜悦。
他停在她身前,巨大的影子笼罩她全身。
“别这幅送葬似的样子吧!我够容忍了——我花我的真金白银,送了他一段光明前程,还没有伤他一根毫发!他爱你?得了吧!他是被你有学识,对谁都周到的文明样子骗了!当他最终发现,他在你心里与平民无异,并不曾被高看过一眼,这位身份高高在上的,以贵族血统为荣耀的伯爵大人,真能忍受么?”
他将椅子拖到她的正面,紧挨着她坐下来,两只长腿将她困在中间,倾身凑近。
“伊莎贝拉,你们不是同路人。你真能看上他镶金边的假慈悲?哼!和他在一起,天天看着上流社会的体面,是怎么靠吸食下等人血肉维持的,你真能忍受么?”
他抬手抚摸她的脸,脸上带着一种神经质的兴奋感,“我知道的,你身体里是无比野蛮的灵魂,对规则深恶痛绝,对上等人无比蔑视,我们”
“希斯克里夫,”她捉住那只手,“我和他也许阶级有别,观念有差,但那绝不代表,我和你是同路人!说点有用的吧,结婚要等到29号,那专利怎么办!”
“你放心,汤姆的专利,绝不会在婚礼前通过。”
此人虽然卑劣自私喜怒无常,但几乎不许诺,如若许诺,确实必要做到的。
“牧师说,需要至少两名同乡赴伦敦作证,你打算叫谁啊?花钱雇人么?”
“给画眉山庄去信,还有副牧师希尔得斯,他手里有你我的受洗记录。”他脖颈前倾,凑她更近些,“伊莎贝拉,你为什么觉得我会雇人?”
“因为我不认为,你敢让凯瑟琳知道。”
他脸上显出尴尬来,仿佛谈论这个话题是一件很难堪的事。
“你总不会已经忘了,订婚时她要赴死的决心。”
“够了伊莎贝拉!少拿凯西刺激我吧!”他暴躁地吼出来,又泄了气般望着她,声音变得嘶哑,“你以为,她不知道我终将会娶你么?”
“去年这个时候,送走康沃利斯的那个暴风雨夜,她大声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一块儿向吉默屯教堂那些鬼挑战,那时我们互比胆量,站在那些坟墓中间叫鬼出来!我们根本不怕!她大声问我,要是她向我挑战,我还敢吗?她义无反顾地走向我,她说,要是我敢,她就奉陪。”
他眼睛里难以抑制地痛苦,气馁地神情,令她想起两年前在画眉山庄的某个傍晚,她在窗外,他在厨房里,当时和凯瑟琳刨白的他,就是这副神情!
为了亨利勉力绷着的理智,终是断了。
“伊莎贝拉,可我却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