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众夫人谈笑风生,“既要离开,是否要向大长公主示意。”
那宫女道:“不必,柳大人说,只有一句话要紧的话同你讲。”
柳舜华点头,跟着她一起出了园子。
看着柳舜华出了园子,刘妉柔身旁的绿裙小姐神情得意,缓缓将她拉至一边。
待到清静处,刘妉柔问:“你鬼鬼祟祟地做什么?”
绿裙小姐笑道:“今日,我要替你出一口恶气,保管你会谢我。”
刘妉柔:“替我出恶气,不如你现下就去将贺容暄毒打一顿,她那张嘴,最让人厌。”
绿裙小姐尴尬一笑,“比起这个,还是那个柳小姐更碍眼吧?不然你方才为何一进来,便去寻她。”
刘妉柔脸色一变,拉着她急道:“你做了什么?”
绿裙小姐看她一脸紧张,这才道:“方才我让人偷拿了她的帕子,又把帕子交给了程嘉良,告诉他,柳大小姐约他前面竹林相见。”
程嘉良,相府夫人的侄子,长安出了名的登徒子。
刘妉柔一把甩开她,怒道:“你害死我了!”
绿裙小姐丝毫没觉出任何不妥,拉着她道:“我没有想过要害她,我只是想,待会咱们便借口去竹林附近,只要撞见他们私下相约,那她即便解释清楚了,与贺大公子的婚事也会受影响,到时你……”
刘妉柔怒喝道:“住口!我原以为你只是蠢点,没想到你心肠竟如此狠毒。你知不知道那程嘉良是什么人,快,快带我去。”
绿裙小姐被她一吼,早吓得魂不附体,忙朝着竹林走去。
柳舜华跟在那宫女身后,越走越偏,渐渐觉出不妥。
走过水廊,几乎不见了人影。
小宫女还在前面走着,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何况这是长公主府,应当没有人会在这里寻衅滋事吧。
柳舜华不觉放慢了脚步,还是问道:“我兄长在何处?”
“就在前面,马上到。”小宫女笑着回头,“柳公子他们在翠微园,绕过这片紫竹林便是了。”
竹叶密得几乎不透光,一股压抑的气息四周弥漫着,柳舜华突地顿住了脚步。
“我累了,走不动了,你去告诉兄长,让他过来寻我。”
说罢,柳舜华便想往后走。
才走两步,并未听到小宫女回话,她觉得不对,猛地回过头。
方才还在前面带路的小宫女不见了。
柳舜华倏忽惊出一身冷汗,拔腿便想往回跑。
竹林中,一直油腻的大手突然伸出,攥住她的手腕,“小美人,总算等到你了。”
柳舜华转过头一看,竟然是他,程嘉良。
她用脚踢打他,“你放开我,这里是大长公主府,你竟敢如此肆意妄为。”
程嘉良眉头一皱,从怀中掏出帕子甩在柳舜华脸上,“不是你让小爷我过来的,这会倒装上了。我都听说了,你一回长安,便让你兄长去相府退了亲。放眼整个长安,能比得上贺玄晖的,便只有我。你看不上他,便只能是我了。”
柳舜华只觉得恶心,大声嚷道:“我没有,你放开我。我兄长是侍御史,如今皇恩正隆,若你再敢动粗,不怕我兄长在圣上面前参你一本。”
程嘉良犹觉得她在装矜持,拉着她便往竹林深处走,“你若害羞,咱们到里面去。”
柳舜华方想大声呼救,程嘉良已捂住她的嘴,将她拼命往里拽。
她被挟制,巨大的体力差距,根本使不上半分力,脑中拼命想着如何才能脱困。双手在身上胡乱摸着,终于翻到一个布袋。
柳舜华大喜,布袋内装的,正是回长安途中,贺玄度送她的石灰粉。
自凉州归来,她处处留了个心眼,每次出门都带着防身。方才一时情急,险些忘了。
柳舜华双手颤抖着,慢慢打开布袋。
可程嘉良在她身后,若是撒了出去,只怕自己也难免遭殃。
她心一狠,缓缓将布袋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