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质疑简直比骂他丑猫还要侮辱人。
钟悬倚靠衣柜门,目光不善,嘴角扯出一个不像笑的笑,一脸无谓地问:“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也觉得你小有姿色,影响我动手了吗?”
晏尔愣了几秒,旋即大怒:“捏碎了一个像我这样的软柿子是不是让你很得意啊?钟悬你每天就是这么忏悔的?还有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也’?你敢说它比我好看我立马跟你绝交!”
嚣张的姿态展露不到三秒,钟悬便被捏住要害,主动举起了白旗:“不敢,我错了,你最好看。”
在晏尔找到新由头发作之前,钟悬继续往下说,“恶鬼之所以叫做恶鬼,是因为它们为恶太多,恶业缠身,但是那只鬼身上没有恶业,他的恶业被另一个人自愿承接了。”
“谁?”晏尔问,“不会是我表哥吧?”
“有点关系,但是不是他。”钟悬看着他,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去过平临博物馆吗?”
晏尔面露疑惑:“去过,怎么了?”
“那你应该看到五十年前出土的肃灵皇帝的石椁了,胡林算了整整两个月,它的恶业就聚集在那个位置,这两个月里,就连闭馆期都没有挪动过。”钟悬说,“你记得肃灵皇帝的谥号是什么意思吧?肃字偏褒义,但是后面又跟了个灵,好祭鬼神、极知鬼神曰灵,所以我们猜这只鬼跟他关系匪浅,很有可能就是被他倾举国之力喂成这样的。”
晏尔听懂了,但不明白:“他喂大的鬼,跟裴序有什么关系?”
钟悬问:“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晏尔摇头。
“我也不信。”钟悬说,“但是它信。”
晏尔脑袋要过载了,他没想到这只鬼会和写在历史书上的人谈恋爱,谈得刻骨铭心,死了都不算完,还要再找裴序这个冤大头当替身,玩一出人鬼情未了。
“所以他喜欢的是那个皇帝不是我表哥?”晏尔问,“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跟一只封建时代来的鬼科普人死不能复生,长得再像也不是原来那个人的道理吧?”
“理论上,我们现在有两个办法,但实际只有一个。”
“你说清楚一点。”
“一个是从源头下手,把承接恶业的东西烧掉,但是石椁没有开过,里面什么情况谁也不知道,应该已经和遗骨混在一起不分你我了。烧这个难度太大了,而且就算能烧,毁坏国家一级文物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具有唯一性和不可再生性的大概率无期,所以这条路肯定走不通。”
晏尔问:“那另一种呢?”
钟悬垂眼看他,郑重其事地说:“劝你表哥想开一点,他不是演员吗?就当零片酬演场戏了,作为肃灵皇帝的替身跟它办冥婚,一次性送走它,不然拖得越久越麻烦,以后可能还会对你下手。”
“冥婚”这两个字晏尔压根不敢跟裴序提,更别说劝他点头了。他拧起眉头,用希冀的目光看着钟悬:“除了这个,你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它刚刚不就是看到了你才被吓走的吗?”
“它不知道我身上有禁制,所以比较忌惮我。”钟悬诚实地说,“可是真和它对上,我跟你一样,只是一个柔弱的男高中生。”
“什么意思?黑化强三倍洗白弱七分是吧,钟悬你做反派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当队友怎么就变战五渣了?”晏尔苦恼得脸都皱了,巴巴地望着他,“那我怎么办?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块柔弱的唐僧肉。”
“那倒不至于,”钟悬伸手捏他的脸颊肉,眉眼倏然一弯,“你顶多算一块美味的锅包肉。”
“你才锅包肉。”晏尔抓住他的手腕作势咬他,两颗尖尖的小虎牙惊险擦过钟悬的手背。
钟悬果然被吓退,倏地往后撤了一步,笑他:“干嘛这么凶?早上的牙印还没消呢,你别给我留新的。”
晏尔骂他幼稚鬼,懒得陪他闹,接着又问,“这些话你对裴序说过了吗?”
钟悬回答:“胡林告诉过他了。”
“他怎么说?”
“他让胡林滚。”
第45章
下午两点晏尔要去康复医院,他随手扯上一件灰色卫衣抛到床上,突然想起来自己之所以看它格外顺眼,是因为做猫第一天就是被钟悬塞进这件衣服的口袋里带回来的。
鸟有雏鸟情结,猫难道也有幼猫情结吗?
“我居然还挺怀念做猫的时候,”晏尔坐在床边,背对着钟悬换下睡裤,弯腰把稍长的牛仔裤裤腿折起来一截,边问他,“你是不是在蛋炒饭里加了迷魂汤?”
“加了两个迷魂蛋,起效这么快吗?”钟悬斜靠着墙看他,头一回觉得看别人换衣服还挺有观赏性的。
这几个月里,晏尔严格贯彻“能多吃就多吃,能少动就少动”的原则,手腕骨节不再瘦得硌人,覆上一层温润的皮肉,腰身依旧纤细,但不再是那种病态的薄,弯腰时能瞥见睡衣底下的腰线软乎乎的弧度,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韧劲。
晏尔直起身,没有回头:“再看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