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玛的嗓子有些哑,“一码归一码。”
“你若是算一码归一码,那我就更直白的告诉你。”
“真论起来,她们也是灾民,是因为饿杀了你的狗,毕竟在受灾之前你的狗在上河村活得好好的。”
“你说,一码归一码,这又怎么算?”
杀手出身的梅坞处理过很多腌臜事,她的刀又快有准,见血封喉。
但她很早就明白,这世上最锋利的刀,不是仇恨,而是每个人心中那点儿自以为是的“对”。
只是她不会知晓,此时此刻,看着她,祝玛心里想的却是另一桩事情。
——梅坞杀我,又是因为哪一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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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宽阔平坦的官道尘土飞扬,精壮的女人打着赤膊,只两圈绷布缠在胸前,蜜黑色的腰随着臀下骏马的飞奔而略有摇晃,豆大的水珠沿着肌肉纹理颗颗滚落。
“八百里加急!!!”
信使高举着手中的竹筒,驿站边,另一女人将高壮的枣红色千里马牵上官道,马鞍侧边放着的小布袋子里是几个馒头和一小壶水,也是奔驰这几天,信使唯一的口粮。
直接在马背上腾空而起,信使借着马镫的力,腾空而起,跃上另一只马:
“驾!”
下一秒,准备好的新马便如离矢之箭蹿了出去,整个过程半点儿耽误都没有。
驿站的人则将先前已经跑累了的马往回牵,好好喂养修整。
“这又是什么消息啊?”
“不知道,但希望是个好消息。”
月色如水,秋老虎苟延残喘,见天儿的晚上热风里又灌上了些许寒凉。
苏拂苓睡觉不太踏实,许易水将人揽在怀里按住,又把薄绸往身上拉了拉,这样也能睡得安稳些。
“陛下!”
只是莲心骤然闯入的声音将今夜的安稳彻底打破。
“边关传来消息,八百里加急。”
第124章 上河村究竟因何而亡,她又是为什么会死?
“陛下。”
裹上外衫略收拾了一下,苏拂苓让许易水继续睡,自己去了隔着在屏风后的书房。
莲心赶忙带人进殿,只是身后却跟了两个人。
八百里加急的女将身边,一身黑衣煞气腾腾的女人也跟着走了进来。
龙虎卫。
苏拂苓的视线落在黑衣人身上。
“陛下,”黑衣人进殿后就立马跪了下去,“指挥使来信。”
莲心将两个消息都呈给了苏拂苓。
“辛苦了,”苏拂苓接过消息,急信都短,只一眼就都扫完了,“先下去休息吧。”
“诺。”
两个传消息的人都累得够呛,龙虎卫还好,有信鸽,八百里加急却是要日夜兼程一刻不停的骑马。
【南有密道,可越边境,出入无声】
【南境发现三殿下行踪】
前者来自大殿下,后者来自梅坞。
“莲心。”
“宣陈相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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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露重,墨色的天幕沉甸甸地压在京城的上空。
“嘎吱——”相国府的角门被拉开,女人身上的锦袍穿得仓促,腰带松垮随意地系着,衣角也还有些褶皱,显然是刚从床上起来。
国事要紧,也没时间去梳洗,年过半百的陈相国单手拉住缰绳,跨上仆人牵来的黑马马背。
“驾。”
低喝一声,身下的马应声而动。
微乱的半白发丝追在身后,随着她一道浮沉。
从宫外到金銮殿后殿,来得再快,也得小半个时辰。
帝王的时间总是宝贵的。
所以等陈相国跟着莲心进了金銮殿书房后,看到的是烛火摇曳中,随意披着件黑金色外衣的人,斜倚在宽椅一侧,头微微歪着。
苏拂苓在小憩,平日里那双总带着平静的打量,仿佛十分温和亲人的眼,此时正紧闭着,长睫的阴影淡淡覆盖其上,更为疏离冷漠,脸上略带着几分疲惫的放松。
“相国快请坐。”在莲心和陈相国对视,商量谁开口叫醒苏拂苓的时候,苏拂苓已经开口了。
声音带着些微微的哑意,话音快要落下的时候,才缓缓睁开了眼,整个人也慢慢端正起来。
一边抬起手,食指和中指夹着两张纸条。
莲心会意,躬身上前从苏拂苓手中取过纸条,将它们交给了陈相国。
“陛下!”
信很短,陈相国也是一眼就看完了,猛地抬起头,两簇无害的短眉皱得极深:“敢问陛下这密道的消息从何而来?!”
“大皇子的八百里加急。”苏拂苓也在苦恼地揉着眉心。
“大皇子又何从得知?”
“……何书月。”苏拂苓说出了那个有些久违的名字,“她递的消息。”
六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