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在把人往上抱时,想。
男人的好心情呼之欲出,二把手见状,以为这件事就此揭过,不禁庆幸自己下山好歹掳掠了个合兄长心意的人回来,否则还不知道要挨什么样的惩罚呢!
他心想着,又对着不远处候着伺候的仆从使眼色,示意他们赶紧去收拾整顿,以方便大当家进行春宵一刻。
谢春酌把这一切看进眼里,挣扎不得,尤其是抱着自己的男人坐在主位上,让他坐在怀里,开始对他东捏捏西捏捏,最后还摸了一把他的屁股!
“瞧着瘦,摸起来倒是丰腴。”男人评价。
“……”
谢春酌真是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与这男人比起来,柳夔以及魏琮兄弟竟也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了,是否会来营救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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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夜色深厚,芦苇丛排排竖起,高耸入云,遮蔽月光,唯有一处芦苇被砍伐,草丛压出痕迹,放予重物,浓郁的青草汁水香气就从这里溢出。
火把、灯笼、烛火,各种能够照明的物件皆摆出来,加之月光,把这一片区域照得分毫毕现,连睫毛的一点颤动,面部表情的一点变化都看得一清二楚。
两艘大船靠在岸边,船底蹭了污泥,轻轻晃动。
船上的船夫一瘸一拐地从床上跳下来,一手拉着绳索往前跑,直到找到附近的一棵树,或者稳定的木桩,才把绳索拴在树上,以用来暂时固定河上的船只。
阿金带着几个仆从在岸边捡了树枝野草,燃起火堆,又收拾好了地方,铺好毛毯,叫医师来给魏琮处理伤口。
魏琮受伤了,但并不是那群土匪造成的,恰恰相反,船上斩杀的土匪半数都是他动的手。
他的伤是因为看见谢春酌被人掠走,追上去时跳下河,结果在水战中被礁石所磕碰,导致膝部受伤,最后被仆从拖上岸。
“伤筋动骨一百天,公子的伤虽无大碍,但短期内不能再频繁行路。缓步走动尚且无碍,奔或疾步会影响后续恢复。”大夫接过药童手里捣烂的草药,敷在魏琮的膝盖上。
上面泛起红肿,周边乌青一片,在火光的映射下骇然。
魏琮面不改色,闻言也只是蹙了下眉,但熟知他的人知道,他此时心火已烧得旺盛,是真正地发了火。
阿金观摩他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子,我已派家中奴仆前去官府报官,一来一回,最快恐怕也需要两日。”
奴仆是步行去附近的报官,脚程自然慢,等到奴仆拿着侯府信物给官府看了,官府再聚集人来援助,时间紧赶慢赶,也得两日,保守些,或许还是三日。
而退一步说,官府来多少人剿匪,也是问题,他们或许会想着,既然侯府世子无事,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把这一行人护送离开就好了,至于被掳掠上山的人……只能认作倒霉。
无论是两日,还是接下来官府是否愿意出兵进行剿匪,这两个选择,对谢春酌来说都是死路。
生得那样貌美,进了土匪窝里,还有活路吗?还能完好无缺吗?
阿金越想越心惊。
魏琮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在大夫敷好药,收拾好他的伤口后,他终于开口道:“拿一盒白银,派人送上山,问他们想要多少赎金,可以商量。”
阿金应是,又苦恼于如何去寻找土匪所在了。
黑山寨的土匪狡兔三窟,因此官府缴匪才一直没缴干净,不得不打持久战,如今拖拖拉拉到现在也没剿干净。
“我去送。”嘶哑的男声在这时响起。
所有人下意识看向说话的人——魏异落了水,这会儿看起来脸色更差了。
他身上浓烈的香味像是被水打湿了,就淡去了。
但是他神情尚且又还平静着,说出这句话之后,鼻尖微动,嗅闻着,翠绿的眸子在火光的照耀下好像染上一层暖光。
他看向了东边,那是一座树木茂盛的高山,夜色里,只能依稀看出轮廓,以及风吹动时摇晃的树叶。
沙沙、沙沙。
大山像是一座安静的坟墓,叫人在这茫茫夜色里感到恐惧不安。
或许里面藏有野兽,或许有白骨。
“我闻得到他身上的味道。”魏异说。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面色怪异又无奈,只以为这位病重的异域小公子是想要逞强去救人,幸存的船夫还劝了一句:“如果为了救谢公子,把自己搭上去,得不偿失啊!况且您还生着病呢!”
船夫是好心,说完之后下意识地想要去寻求附和,他也确实找到了,那些仆从,划桨的船夫,都连连点头,唯有那魏大公子和他的贴身小厮没说话。
以至于在过了一会儿,那位大公子说:“好”的时候,他竟觉得不意外。
毕竟兄弟阋墙,好似也不少见啊!
……
谢春酌并不知道山下的魏琮两兄弟已经对营救自己展开了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