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起身子,弯下腰把谢春酌从椅子上抱起,踢开门进屋。
“你做什么?!”谢春酌在被放在床上时,没忍住抓住他垂下的银白长发,发出控诉,“你不会又想要吧?青天白日的……况且昨晚已经很久了!我险些下不来床!”
他说的不要,并不是进了房间不被人看见就要了!这不是掩耳盗铃吗?这条蛇到底懂不懂他说的意思是什么啊?!
回答当然是不知道,柳夔甚至觉得这是对他的夸奖。
床事上让伴侣满意,这不是一件好事吗?
他唇角微翘,“别怕,我会好好满足你。”顿了顿,看着身下人气得绯红的脸,亡羊补牢,“……也会让你下得了床。”
柳夔张嘴,殷红细长的蛇芯从口中吐出,舔过薄唇,留下浅淡的水光……今早就是这蛇芯,舔过谢春酌身上的每一处,才消除他身上所有的痕迹,不被他人看出。
“……我明天要去赴宴。”谢春酌艰难抵抗,侧头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乌发散落堆积的脖颈,散发着桂花幽香。
柳夔俯身嗅闻,沉醉,又因听到这话而不太高兴,因为他不喜欢那小侯爷。
妖不怕人,不怕的只是普通人,对于人皇及其血脉、身负大气运的人都保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
人渺小又伟大,坚韧得叫世间万物赞叹,天上地下,哪个想成仙的妖不顾忌一二呢?功德功德,自然是难修,否则成仙之妖鬼何其多?
柳夔不悦:“别去了。不就是想要当状元吗?小事一桩,只要到时考试,你把我带去就行了。”
谢春酌察觉出他的抗拒以及厌恶,甚至可以说……淡淡的无力。
柳仙也会有害怕的人和东西。
谢春酌难以自抑地呼吸急促。
他搂住柳夔的脖颈,轻声说:“我得去,不然他发起火来,也是麻烦,况且我始终还是要去京城的,总不能得罪了他,惹麻烦吧,还是说……你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了,也让人怀疑不到我头上?”
杀人,柳夔当然能做,摆摆手的事情,不用眨眼,这条命就能拿下,可他想成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魏琮那条命很金贵。
不仅有人皇血脉,还有大气运,柳夔看不清这气运走向,心中只觉烦躁。
谁也不能跟他抢人。
柳夔竖瞳闪过冷色,他注视着谢春酌,露出尖牙,冷哼道:“不用怕他。”
一人一妖离得极其近,任何表情变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更别说谢春酌与柳夔相处几近一年,这条蛇一摆尾巴一眯眼他都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
太好了。
谢春酌没想到这阵东风送得那么快。
魏琮……谢春酌口中仔细咀嚼这两个字,这个人会有能令他摆脱柳夔的办法吗?
第107章
翌日, 谢春酌出门,他身上罕见地换了一身儒服,内里是白长衫,外套浅蓝色罩纱, 长发扎高盘起, 将整张脸露出来, 如透亮白嫩的芙蓉花。
双目有神清明, 翘鼻红唇, 甫一从屋内走出, 日光照射而下, 熠熠生辉。
牛耿在门后驾着驴车等候, 看见后呆了好久,等到人走近才红着脸回神。
“酌、酌哥儿, 你今天真好看。”牛耿结结巴巴地说。
谢春酌抿唇一笑, 戏谑道:“平时就不好看吗?”
牛耿连忙摆手:“都好看!”话罢又道,“快上车吧, 驴车颠簸,我让它走慢点,你好少受点罪。”
平日里村子人出门大部分都是步行,有驴车坐都是谢天谢地, 怎么可能还走快点是受罪呢?
只是牛耿看着谢春酌,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那天看见的县令马车, 还有那刺史公子哥的马车,奢靡精致,牛耿觉得,那才应该是谢春酌坐的马车。
驴或许也觉出自己上不了台面,正啃草的蠢脸扭回头, 也呆呆地盯着谢春酌看,跟他的主人一个样,惹得牛耿尴尬又羞恼。
“麻烦你了。”
谢春酌也不太想上驴车,他总觉得有味儿,但村子里除了驴就是牛,牛走得慢且这几天还有下半年的田耕,没办法拉出来给谢春酌坐,于是最后就只剩下这一个选择了。
当然,还有步行,这个选择被谢春酌忽略了,他要是走过去,不知道要走多久,脚也会长泡的。
牛耿摇头,正想说不麻烦,结果声儿还没出,就听见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在不远处停下,扭头一看,竟然是一辆马车。
车夫是个长相平庸的中年男人,他左看右看,目光在触及到谢春酌后眼前一亮,赶忙跳下马车喊:“请问是谢解元吗?”
谢春酌好奇,找他的?
牛耿警惕:“你是谁?”
车夫似乎笃定了自己要接的人是谁,理都没理牛耿,殷勤地走到谢春酌面前,被牛耿阻拦还撇了撇嘴,十分不满意。
“谢解元,我是魏公子派来接您的,我送您去珍馐楼吧!”车夫说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