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身上染血,俨然成了世界上最普通的一对失去孩子的夫妻。
他们想要找到发泄口,想要找到理由,想要为自己死去的儿子问问,他的爱人,究竟是什么铁石心肠。
别墅外的保镖企图阻止他们靠近,但段父与段母带来的人与他们对峙,迫使他们没有办法进行行动,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进去。
“……谢春酌。”
段母敏感地感觉到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她仰头,恰好看见谢春酌,以及他身旁站着的高大男人。
方宁。
这两个字咬在口中没有吐出,却比念出来还要更加恨得痛彻心扉。
如果谢春酌是一切祸事的源头,那么方宁就是始作俑者,是侩子手。
方宁不吝于让他们知道真相,毕竟事情发生后,根本没有补救的机会。
况且方宁现在已经有了和他们叫嚣的资本,就连陈雯他们,也掌控不了方宁,甚至被钳制。
引狼入室,不外如是。
“宝宝,你不用下楼,免得影响心情。”
方宁拥着谢春酌转身,把他重新安置在沙发上,顺手还拿了一份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资料给他看,道:“等你病好了,这家公司给你。”
谢春酌往文件上一看,竟然是方宁的那家新能源公司。
方宁竟然也舍得,或者说,方宁竟然那么自傲,自信谢春酌无法撼动他的一切吗?
“我下楼处理一下。”方宁低头在他额前吻了吻,安抚地拍背,“有什么事喊我就好了,不用怕。”
谢春酌拿着文件不理他。
方宁爱怜地看他。头发长了,下巴尖了,苍白无血色的脸巴掌大,一只手就能蒙住。
听话的孩子最惹人爱。
楼下开始吵闹,谢峰和王思丽顶不了多久,方宁很快就打开门下楼。
在他离开之后,谢春酌翻看了两页文件,怎么都看不下去,拿在手里的真的是可以食用的饼吗?还是说,涂了毒药呢?
没过一会儿,楼下的声音消失,最后又骤然拔高,声嘶力竭。
谢春酌听得出来这声音来自段母。
阳光照拂下,地面的影子闪动,书房内温度不知不觉变低。
谢春酌注视着地面的阴影,眸光闪动,忽然放下文件往外走。
“我不要听理由!现在事实就是段驰死了!我儿子死了!他是为了谢春酌死的——”
“如果不是因为谢春酌,他怎么会和元浮南对上?怎么会追车过去——而且经过检查他那天吃了刺激性精神药品,你说!这是不是你做的?!”
“我现在就只有一个要求!让谢春酌给我儿子守灵。”段母情绪激烈,最后又像是在其他人的安慰下,叫声平缓下来。
她定定地说:“七天。”
方宁直截了当拒绝:“不可能。”
段父怒:“我们没让他赔命已经不错了!”
方宁微笑:“你们可以试试。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他拍拍手,门外的保镖闻声齐头看来,威慑力十足,段父脸色铁青,但又不得不忌惮。
“对于段驰的死,我很抱歉,这并不是我想要他得到的结局。”方宁遗憾叹气,他坐在沙发上,以往跟随在傅隐年身后如同影子般的助理一跃成为最终胜利者。
“我本来想让他进监狱磨练几年的,毕竟他太蠢了。”蠢到以傅隐年之死胁迫、诱哄谢春酌和他在一起,导致他要再次进行计划,才能成功将谢春酌囊入怀中。
方宁只是想要让段驰尝尝锒铛入狱的滋味,段驰的死确实出乎意料,毕竟他针对段氏的计划还需要时间展开。
“当然,生个蠢儿子不是你们的错,你们可以效仿傅先生和傅太太,再要一个孩子。”方宁不想与二人再掰扯,含笑建议。
而后在二人气得再度崩溃时,站起身冷下脸送客,“还有什么事,二位就去和我的律师谈吧,否则我需要寻求一些警方的求助了。想必出了那么大的事,媒体也会想要报道也不一定,段总还是回去看看公司股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