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鹤望去一眼,欲言又止。
谢清鹤抬眉。
少顷,他起身拾起掉落在地上的石榴红长穗宫绦,往沈鸢怀里丢去。
沈鸢面红耳烫,纤长睫毛低垂。
她整个人如坐针毡,起身时双足还是麻的,差点跌落在谢清鹤怀里。
宫绦皱巴巴掉落在地,沈鸢连看也不敢看。
她一只手拢着锦裙,一只手环住谢清鹤的腕骨。
沈鸢的手很小,只堪堪抓住谢清鹤半边手腕。
她小声哀求:“可以劳烦殿下让松苓给我送宫绦过来吗?”
她此刻这般衣衫不整的样子,实在不宜在宫里走动。
沈鸢泫然欲泣。
月影横窗,沈鸢眼角一滴泪珠正好落在谢清鹤眼眸。
他单手抬起沈鸢的一张婆娑泪脸:“怎么什么也不会。”
谢清鹤黑眸低垂:“后日崔武会送你出宫。”
该学的还是得学,总不能事事都由着他教。
沈鸢脱口而出:“……去哪?”
谢清鹤要笑不笑看着她,笑而不语。
沈鸢识趣闭上嘴,半晌,她悄悄勾住谢清鹤的小指头。
“我想在走之前给姐姐回封信,可以吗?”
沈鸢声音急促,“我不会乱说的,我就是怕她担心我。”
“可以。”
谢清鹤眼都不眨,他温声,“乱说也没关系。”
他声音明明是带着笑意,可不知为何,沈鸢后背陡然生出一股彻骨冷意。
她转过首,再次道:“不会的。”
……
谢清鹤说到做到,后日一早,崔武果真让人套了马车,早早送沈鸢出宫。
马车一路行至芙蓉别院。
早有嬷嬷在门前垂手侍立,领着沈鸢往里走。
“沈娘子,这边走。”
秦嬷嬷手上提着玻璃绣球灯,一路上都板着脸,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