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不等梁初关心那个寒门学子,刚站起来的寒门学子突然一颤,直接栽倒在地上。
“啊!”梁初惊呼,连忙扶住他,额头直接撞在地上,磕流血了,还有他的手,红肿不堪,指甲都是青色的,一看就是方才被踩得太狠了。
“你流血了,手也需要包扎,我带你去医馆罢!”
那寒门学子摇摇头,虚弱无力的说:“多谢小君子,不劳烦了……其实……是我身无长物,不敢去医馆破费,只是一些小伤,没事的,回家养养便好。”
这还是小伤?学子的手肿的很严重,以后还要靠写字为生,这若是留下病根,还怎么讨生活?梁初本想执拗一下,但他一摸自己的腰带,没带荷包!
梁初是“娇生惯养”的小君子,君父是大梁的天子和北赵的天子,哥哥们也十足疼爱他,梁辩虽表面与他争执,但若有人欺负他,梁辩第一个不答应。加之梁初年纪又小,心思也浅,这次又是他第一次自己出门,没带银钱也是正常的。
梁初懊恼不已,说:“那……那这样罢,你家在何处,我先扶你回家。”
然后,梁初心想,我再回去拿了银钱,请医师前来,真是两全其美。
寒门学习有些犹豫,说:“太劳烦小君子了。”
“不劳烦的。”梁初摇头:“虽然咱们是萍水相逢,但你需要帮忙,我岂能袖手旁观呢?”
那寒门学子终于点点头:“多谢小君子,出了学宫不远的巷子就是我家,寒舍简陋,让小君子见笑。”
梁初扶着他,说:“走罢……是了,我险些忘了问你的名字,我叫梁初,你叫什么?”
那人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垂下的眼眸闪过一丝光芒,幽幽的说:“我姓崔。”
梁苒好不容易批看完了文书,肩膀脖颈酸疼的厉害,肌肉刺辣辣的僵硬。
赵悲雪立刻走过来,说:“是不是累了?我给你揉揉。”
梁苒本想拒绝的,奈何赵悲雪揉得太过舒服,一下子便放松下来,便靠在他怀中。赵悲雪趁着梁苒舒展,亲了亲他的耳朵,梁苒没有睁开眼睛,赵悲雪瞬间得寸进尺,又亲了亲他的嘴唇。
梁苒翻了白眼,自从赵悲雪知晓孕期进度这个事情之后,就打着刷孕期进度的旗号,光明正大的对梁苒揩油,梁苒也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
“君父。”梁辩走入路寝宫,说:“四弟可投签回来了?”
梁苒摇头:“寡人还未见过初儿。”
梁辩皱眉:“这个老四,一个人跑出去怕是撒欢儿了,这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回来?”
“不!不好了!”孟实甫突然冲进来,他身材高大,声音洪亮:“危险预警启动了,梁初有危险!”
叮——
与此同时,梁苒的系统弹出了提示。
【您的四子丢了!】
第79章
“你家在何处?”梁初扶着崔生离开学宫, 一路往前走去。
学宫鼎沸的人声渐渐被甩在身后,人群变得稀少,两个人从繁华走入了萧索。这条街巷的人一个个看起来萎靡不振, 双眼麻木, 是被生计压榨的焦虑, 转而变成的麻木。
崔生一瘸一拐, 面色苍白的说:“快了, 就在前面……寒舍简陋,让梁兄您见笑了。”
“没关系。”梁初说:“小心点, 慢慢走, 我扶着你。”
一顶破败的屋舍, 在灿烂的夏日里摇摇欲坠,那怕是崔生所说的寒舍了罢。
崔生抱歉的说:“着实对不住, 寒舍实在太简陋了。”
梁初知晓崔生是寒门子弟,但也没想到如此寒门, 屋舍破败成这样, 漏风漏雨,哪里还能住人?不知哪天, 这屋舍便要倾塌了!
梁初说:“你就住在这里么?为何不换个舒服一些的住处?”
崔生笑了,他的笑容有些苦涩:“梁兄一看便是小君子,出身富贵,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罢?”
梁初的确是个小君子,衣食无忧,他的父亲都是皇帝, 他的哥哥都无比疼爱他, 梁初生下来就是为了带动大梁的文娱新潮流, 开辟新的思想, 形成一股新的力量。什么衣食住行,都不在梁初的思考范围之内,他不需要思考这些庸俗的事情,需要保持赤子之心,初心不改,便足够了。
所以梁初根本没有经历过世俗的洗礼与锤炼,他什么也不懂。
崔生说:“若是有银钱,谁愿意住在这种地方呢?”
梁初呆呆的看着他,崔生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都是悲痛,但他的悲痛,并非小小的悲痛,而是悲悯世间的那种悲痛,他的悲痛很大,很深,很广,以至于梁初想要将他的表情画下来,一定会触动这个世间。
“不过话又说回来。”崔生又笑了,说:“即使有银钱,我也不会搬出去。”
“为何?”梁初说:“是这屋舍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么?”
崔生点点头,他的笑容凝固了,幽幽的说:“因为这里是我的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