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邰秋旻漫不经心地打断他,【我只是帮你试试未来领导的心志,虽说白狼一族多得是一根筋的赤诚傻瓜,可这小子血脉不纯,要是查着查着把我们卖了怎么办?】
【……】有鱼跟着他胡诌,【那我就再把你卖了,好歹算是弃暗投明,功过相抵。】
邰秋旻:【……】
江诵终于反应过来,起身大步过来撬锁,边说:“不说远的,就拿近的讲,黄赌毒禁了这么多年都没禁干净,难不成直接放任吗?”
有鱼退开一步,方便他动作,边木着脸听见自己的声音正信口开河:“可这世上善恶光暗、乃至于福祸旦夕,从来都不是此消彼长的关系。它们同气连枝,相辅相成,甚至难以分割。至纯至善不过永昼,照样会害死人的。”
江诵心里直犯嘀咕,面上打了个哈哈:“有鱼先生,您这政治觉悟怕是过不了思想考核。”
那声音莫名有些嘲讽:“过了又如何,上下几千年,背叛的人和事还少么?弃暗投明不过嘴上说得好听,性质不都一样么?”
江诵弄开卧室门,正对上床上造型规整的骨灰盒,皱眉道:“有鱼,你这话跟我说说得了,乐知年面前都不能说。那小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当面附和,小心背后把你匿名举报了。”
“看来贵组的内部关系也不算团结。”
“什么贵组,”江诵纠正道,“是咱们组。你等我明天回去就提报告,你放心,上次你有功,目前又缺人手,上面不会卡你的。”
有鱼突然就不是很想进了:“……”
那骨灰盒泛着冷棕色,面上没贴遗照,江诵不敢贸然召灵或者打开,但架不住推门而进时绊到什么,盒子自动弹开,里头猛然飞出两张带火的符纸来。
——被有鱼捻过一旁的碗莲,转腕飞过去。
花瓣柔嫩,带着清香,倏而穿透两张符纸,钉上墙面,片刻就烧尽了。
江诵面露惊叹,第一句话却是:“你这手艺……在警局报备过吗?”
总算找回嘴巴控制权的有鱼:“……回去立马就报。”
江诵也只是随口一提,进前捻出点粉末,放在鼻端闻了闻,道:“不是骨灰。”
有鱼生怕他下一秒直接放进嘴里,忍不住说:“江队业务挺全面。”
冷不防对方拍掉粉末,嗨了一声,摆手说:“以前吃得多了,后来梁哥不让尝了,说是副作用挺大。”
有鱼突然觉得未来队长或许有些不靠谱:“……”
加上邰秋旻正以心声撺掇他:【算了吧,这队目前就没一个正经的。】
——能打的那位辈分奇高,但精神状态不太好,指不定哪天就疯了,身上死亡名额友情直出,开始屠队里人。
——主事的这位是个半血,除却缩地成寸和分辨骨灰玩得挺溜,其余能力概不清楚,加之有点工作狂属性,热爱加班,指不定以后带领全队走向斑秃。
——副队是个品种未知,性别未知,高矮胖瘦也未知的纯正三无产品,神秘到连张照片都没捕捉到,估计以后也不太能扛事。
——文员是个病弱嘴辣的眼镜仔,可能连方恕生都打不过,还带点胳膊肘往外拐的花花肠子属性。
邰秋旻还在说:【你干脆换个城市生活演尸体得了,反正那东西一般不给正脸。我就吃吃亏,等着给你送终,不过鱼精能活几年来着?】
有鱼道:【闭嘴。】
“不过,”江诵把那骨灰盒拿开,围着床转过一圈,又敲敲床边,听声音是空的,“这床太高了。”
有鱼盯着床头雕花木板,应和道:“这床有起伏,斜面的,头部要高一些。”
“床榻过高不利于气场平衡,且,不宜正对门窗。全是找死的招,”江诵思考片刻,把手电筒塞进怀里,卷过衬衫袖子,“你站远点。”
有鱼依言退开,余光扫到墙面——那里留着钉头,该是以前挂着什么东西,高度小两米,宽度……
他想着,那边江诵已经把床板掀开了,顺势见着里头光景,脱口而出一声“我靠!”
那床分明就是副矮制的棺材,底腔里躺着一具尸体。
说一具似乎不太准确,它是被拼凑的,周围散落着没有捡干净的稻草,已然枯了。
那头颅是拿白萝卜雕的,被墨水染成红色,外头裹着点布,像是戴着头巾和面罩。
四肢和躯干连接处断开,切面不算平整,当是分属不同人类。
其中腿部肌肤较为紧致白皙,应当是年轻女孩的腿。
不知道用了什么保存方法,那些肢体没有丝毫腐坏,半点怪味也无,只是凑近后有股淡淡的水腥气,又像沾着雨水。
有鱼嫌弃气味洗不干净,退开好几步,直接站在了卧室门外。
江诵嘶声拨出一通电话,面色凝重,问道:“丁峰元是残疾吗?”
那头乐知年查过资料,说:“没有,但她女朋友是,两年前截过左下肢。”
江诵直接转成视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