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了,走起路来有些笨重,像是初破壳学走路的小鸭子摇摇晃晃。阮熄快步走上去扶着她。
小花看见阮熄的脸,微微张着嘴有些吃惊,“阮熄哥哥你被谁打了吗?”
卫乔昔笑了笑,“难得你都被打成这样了她还认得你。”
阮熄垂下眼,睫毛在眼底打下一层厚重的阴影,没去接卫乔昔的话,只答了小花,“没有,只是不当心摔了一跤。”
这话旁人一听就知道是瞎扯,可阮熄从前用这样的借口骗过小花无数次,无一不成功。
这次也不例外。小花闻言道:“你怎么这么笨啊。”
“嗯,”阮熄弯出一个极勉强的笑来,“我太笨了。”
小花乐呵呵地嘲笑了阮熄一阵才转过头看卫乔昔,“乔昔你怎么来啦?”
卫乔昔觑着阮熄的神色,一时有些不忍说出口。
“花伯想你了,让乔昔带你回去。”阮熄倒是开了口。
小花懵懵地眨了两下眼,脸上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好啊,我想爹了!”
阮熄将小花扶到床上,对着卫乔昔道:“路上颠簸,我去安排一些人手护送你们回去。”说罢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自从小花房里出来后卫乔昔的情绪便有些低落,一想到还要向马文才告别,心情更是荡到了谷底,总是这样不知归期的离开,任凭谁都不会愿意。
卫乔昔却没料到马文才表现得很平常,只叮嘱她路上小心,担心她的安危,还提议派马家的府兵护送她回襄樊。
“文才兄,我要回襄樊,你就没有什么感觉吗?”
卫乔昔不死心地问。
马文才的笑容有些戏谑,“怎么?舍不得我?”
难不成一年的时间真的能消磨掉马文才对她的感情?卫乔昔有些怀疑自我。
“回襄樊之后乖乖待在家中,好好练习女红。”马文才笑道,在接收到小姑娘恼怒地一瞪后立马改了口,“自然,不会也无大碍,我马府有的是手艺精湛的绣娘。”
卫乔昔最后还是没有把那句“你可是不喜欢我了”问出来,她还是姑娘家,要点面子的。
婉拒了马文才派府兵护送她回襄樊的提议,卫乔昔带着小花踏上了回襄樊的路。杭州城外,卫乔昔放下帘子,将前来送别的阮熄与一整个杭州城格挡在马车之外,回过头却见小花泪流满面。
“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卫乔昔紧张地问。
小花的语气在平静中带着一丝颤抖,连被卫乔昔握着的手都一片冰凉。
“乔昔,我留下这个孩子,是对还是错?”
卫乔昔怔住,努力地看着小花的脸,清明的眼神,不是痴傻,头一次见她有这样悲伤又惶恐的表情。
卫乔昔忽然意识到,小花可能早就清醒了,至于之前她表现的那些憨傻天真,或许只是呈现在阮熄面前的一场表演。
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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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襄樊,卫乔昔才明白分开时马文才的那份平静是为了哪般。
卫夫人坐在厅中正座上,一双保养得当的手在桌上重重敲了一下,“你老实交代,怎么去了一趟杭州,马家就跑来提亲了?”
卫乔昔瑟缩了一下,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卫员外,只是卫员外听说有小子觊觎自家闺女,如今也气得吹胡子瞪眼,压根不可能帮卫乔昔。
卫季贤也不在,真是孤身一人无人帮衬。
“我也不知道。”卫乔昔答,提亲这事儿马文才确实没与她商量过,她也不算撒谎。
“你不知道,那马文才怎么会无端又要娶你了呢?”卫夫人问。
“兴许他与女儿认识后发现女儿是一个天真善良聪明伶俐的人就偷偷喜欢上我了呗。”卫乔昔发誓,她说的都是真话,包括对自己天真善良聪明伶俐的修饰词也是真的。
卫夫人见自家女儿这样有自信,忍不住笑了一声,就连卫员外都道:“女儿啊,我们有自信是好事,可过分自大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