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伯怎么知道是写给谁的,他只是害怕自己的小贤弟受罚罢了,自然给不了祝英台答案。
“马文才,你也说这首诗是你写的吗?”陈夫子看着站起来搅浑水的马文才,一脸恨铁不成钢。
马文才笑,“我只是想证明谁都有可能写这首诗。”
“秦京生,你真的看到祝英台写这首诗了吗?”卫乔昔看着秦京生,问他。
秦京生见着卫乔昔就发怵,一时有些结巴,“我,我只是在祝英台身边捡到了这首诗签。”
“那就是说只要经过祝英台身边的都有嫌疑咯?刚刚都有谁经过祝英台身边?”卫乔昔笑的一脸人畜无害。
“哦~”众人齐齐看着陈夫子。
被揭穿的陈夫子三言两语搪塞过去,实在难为情,还不许学子们将此事传到山长面前,匆匆喊了下课。
“你方才强出头,就不怕陈子俊记仇?”等陈夫子走了,卫乔昔施施然坐下,马文才用书敲她的头。
“还夫子呢,敢做不敢认。而且这个文采,实在不敢恭维。”卫乔昔一把夺过马文才的书扔在桌上,“他哪里配得上谢先生了?”
马文才也坐下,随口问道:“那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谢先生?”
“首先要文采斐然吧?你看陈夫子,用的都是什么比喻,忒俗气了。然后最好要生得好看,谢先生貌美如花,她的丈夫丰神俊朗,这样两人站在一起才登对。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要理解谢先生的志向,支持她的志向,这样最好了。”卫乔昔将书立起,下巴搁在上面,有声有色地描述。
马文才单手支着下巴看旁边的姑娘眉飞色舞,又问:“谢先生什么志向?”
“不做寻常闺阁女,敢于反抗女人家必须逆来顺受的命运,一味屈从丈夫同儿子吧……不过这种人太少了,整个书院也就一个梁兄了。”卫乔昔叹了口气,世道如此,想嫁这样的男子,居然是一种苛求。
“嘁,”马文才听完卫乔昔的话,心底便有一簇火苗突然“呲”地一声冒出来,越烧越旺,“你可真喜欢那个梁山伯啊。”
端午前夕
==================
“是感慨,感慨懂吗!”卫乔昔无奈地瞧他一眼,“梁兄这样的男子太难得了,尊重女子,心里想的是与夫人比肩而行,相敬如宾,这世上有多少男人能做到。文才兄你能做到吗?”
为了让马文才不起疑心,卫乔昔还补了一句,“我可能也做不到。”
马文才神色怔忡,脸上有些茫然,“你觉得女人应该反抗,应该学会争取吗?”
卫乔昔答道:“为什么不呢?女子不是生来就软弱,就低男人一等的。”
马文才垂下头,幽邃的眸子沉沉,如抹不开的浓雾。卫乔昔这才注意到马文才的不对劲。
“文才兄,你怎么了?”
“无事。”少年突然抬起头,长睫一敛,敛去所有的情绪。
卫乔昔半信半疑,但马文才不愿意说的事情,她也不能强迫,就也不再问。
***
端午将至,书院给学子们放了假,离家近的学子们都要回家,可如卫乔昔这般家住远处的学子就只能待在书院。
卫乔昔吃着卫林从山下买来的糕点,不时瞧一眼书案后看书的少年。
少年看书时神情温和,眉眼舒展,书生气极浓,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乖戾。
马文才察觉有目光落在身上,从书后边抬起半张脸,淡淡问:“你看我做什么?”
“文才兄,你家住这么近,为什么你不回家呢?”卫乔昔好奇,若是她家住在杭州,那她一定隔几日便回一次家。在书院待久了,方知家中是如何舒服。
“你如今很是有闲工夫啊,管事管到我头上来了?”马文才语气不太好。卫乔昔皱了皱鼻子,不知道哪里招惹了这位大少爷,吃完最后一盘糕点,起身出去消食儿。
刚出门就撞见兴冲冲跑来的王蓝田。
王蓝田毕竟是个男子,力气大,卫乔昔被那么一撞,一屁股坐在地上,人整个还有些懵。
“卫,卫,卫兄……”
王蓝田眼见自己把小霸王撞倒了,生怕小霸王要打他,忙伸手去扶卫乔昔。手还没碰到卫乔昔的衣角,就有人先他一步,拉着卫乔昔的领子把人拎了起来。
“摔疼没有?”马文才看了卫乔昔一眼,语气冷淡。
卫乔昔眨眨眼。
“摔傻了?”马文才见卫乔昔没反应,看向王蓝田,眼神可怕。
王蓝田往后退了一步,靠着门板,“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屁股好痛!”卫乔昔突然嚎了一声,踹了王蓝田一脚,“王蓝田你走路不长眼吗!”
王蓝田自从上次被马文才狠狠教训了一顿,在马卫两人面前越发小心翼翼,卑躬屈膝,卫乔昔踢他也不敢躲。
“你来做什么?”马文才听着卫乔昔的粗鄙之语,紧了紧眉,一个小姑娘,日日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