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选也没关系,我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无毒无害的办法。”
舒文明重重地点头,“好,你让我想想,我先进去,我要缓缓。”
他先进去,舒今越没跟上,靠在墙上仰头看天,她不知道有没有神灵的存在,如果没有,她平平无奇无甚功德,为什么会重生?如果有,那为什么要让人类生这么多治不好的疾病,为什么要让有情人天人永隔。
其实舒今越过了一开始的高兴,这两年她一直在琢磨,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重生,她自诩不是什么功德圆满的大善人,也没做多大的好事,性格也拧巴,没什么朋友,到底是什么原因,或者是谁,让她得到这个重生的机会?
她想了很久,想不通。
甚至,这两个月她觉得自己走火入魔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要是能想通重生的原因就好了,这样的话,如果徐文丽真的去世了,她希望把重生的“秘密武器”告诉她,让她下辈子也能重来一次,早早避开疾病,早早的跟舒文明在一起,不要再蹉跎这么多年……现在想来,她还真是走火入魔了。
正想着,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很熟悉,节律却不像以前那么平稳,她笑自己真是魔怔了,关键时候还有功夫想这些。
她摇摇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他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下面是军装裤,腿依然很长,而下面是一双棕黄色的牛皮靴子,像是从某场时装秀上走下来的模特。
徐端今天是来碰碰运气,虽然她不想见他,但他只要闲下来就想往这边走,运气足够好的话能在胡同口远远的看一眼,不好的话,他等一两个小时,她可能都不会出来一趟。
天寒地冻,上厕所都是能憋多久憋多久,再加上徐文丽的病情,舒今越这段时间一点出门的想法都没有。
“苏今越,我能和你谈谈吗?”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长时间没说话导致的。
今越犹豫一下,最终点头,其实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再骂他或者什么的,她只是忽然想开了,既然他不回应自己,就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以后都只把他当成以为曾经照顾过自己的朋友对待,等明年手上宽松些,就把他送自己的东西折成钱还给他。
他站到上风口,“冷吗?”
舒今越还穿着去年那身旧棉衣,出来得急也没戴手套,他把自己的手套脱下来,不由分说就要往她手上套。
那是带着温度的手套,戴上去肯定很舒服,但舒今越把手夺回来,背到身后,“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他叹息一声,这段时间他其实也不好受,感觉做什么都没劲,“好,我们不聊情绪的话题,你二哥是不是结婚了?”
“对,你怎么知道?”
“我今天去办事,看见他们领证了。”他看着她细白的小脸,许久不见,女孩又漂亮了一些,长开了。
他看看她单薄的棉鞋,已经打过好几个补丁,里面的棉花估摸着也早就不保暖了。“行,你不要我的手套的话,能不能去车上坐会儿,外面冷。”
舒今越是真冷,冷得脚趾头都是痒痒的,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他先把车上的空调打开,然后打开副驾驶的门,舒今越坐进去,他关好门,自己再绕到驾驶位。
车里的温度逐渐上来,今越整个人舒服起来,棉鞋里的脚趾头动了动,没那么痒了。“你说吧,我听着。”
“你二嫂生病了吗?”他试探着开口,却不是问她的事。
只要不是问她为什么躲着他,舒今越就觉得其它一切问题都很好回答,“嗯,她生了很严重的病。”
“什么病?”似乎是怕她不愿说,他补充道,“我不是打探她的隐私,我认识一些人,不知道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舒今越知道他是一贯的好意,但连目前国内最权威的血液病专家石学海都没办法,能用的进口药都用上了,也控制不住的病情,再找谁其实意义都不大,但她憋了这么久,需要说说话。
不一定要说什么,只要能说一说,这几个月的郁痛就会好一些吧……
“她生了白血病,最开始是发烧,误以为感冒,耽误了一段时间,后来流鼻血,以为是吃人参上火……都是我的错,我早应该注意到不对劲的,可几次把脉我都没把出来,我该问问二哥她的鼻血止住没,而不是二哥没说就以为是止住了,我应该早点关心她的……”
女孩的声音低低的,似乎是在呓语,而她颤抖的肩膀,说明她此刻的愧疚有多深。
不该这么愧疚的,她也不是故意的。
徐端心头闪过这句话,想要像以前一样拍拍她的肩膀,可伸出去的手又僵在半空。
最终,他改成递给她一方手帕,“没事的,你不是故意的。”
舒今越吸了吸鼻子,“我确实不是故意的,但我忙着情情爱爱,忙着伤春悲秋,却忽略了身边人的身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干什么,我这辈子不应该是这么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