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声音有些含混。
季严俞瞥了眼季卿无动于衷的脸, “你救了他的命, 因此在医院里躺了一个月,多贵重的礼物都可以收的。喜欢就留着,实在不想收, 我给你买。”
“别听那个陈老师在宴会上乱说。”张宿端着晚饭出来,“那种情况,要不是你的车加速冲出去,让那辆suv改变方向,席沉衍早就没命。”
季卿咀嚼口中酸甜的果肉,没搭话。
按传言,在这两年中,席沉衍已经还够恩情。
自从回到现代,他没有主动探寻过‘季卿’在其中的秘密,也不好直接问季严俞。
或许可以找时间问问桑霁。
饭菜上桌,季严俞收了零食,三人和谐地吃着饭。
当然,没有季严俞中途的冷不丁发问,季卿觉得气氛会更好。
“卿卿,你还喜欢席沉衍吗?”
“不喜欢。”
季卿顶两人如有实质的探究视线,半垂着眼,细嚼慢咽。
张宿的表情骤然一松,欣慰道:“真话。”
又在季卿疑惑看来时,解释,“我对微表情颇有研究,用比较洋气点的说法就是,我会读心术。语言会欺骗,四分之一秒的微表情骗不了人。”
季卿:……
洋气这种用词,也是有点老土在里面的。
一顿饭很快结束。
季卿回了房间,在季严俞给他换好睡衣后,两人分开。
一位乖乖待在床上准备睡觉,一位转身来到书房。
其中张宿已经等候多时。
“小外甥的异常是两年前的车祸后开始的。”张宿五指握住冰川杯的上端,放在季严俞面前。
“精神病理学家莫雷诺曾提出心理剧疗法,通过特殊的戏剧形势,让患者参与其中,从而宣泄情绪,消除心理压力和处于当时事件中的自卑情绪。我们先让季卿看到事件重演,观察他的反应,再确定是不是该让他的参与其中,扮演当时的自己。这个需要席沉衍的配合。”
“我会和沉衍沟通。”
季严俞面无表情回答,看着晃动的白水击打着玻璃杯壁,顺着圆形水杯绕了几个圈,而后风平浪静。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在确定张宿不介意后,敲击硬壳底部,低头叼住烟头。
紧接着是金属打火机清脆的卡擦声。
细白的烟雾缓缓拉长,弥漫在暖黄的灯光下,形单影只,戚戚然生出酸涩。
“压力别这么大。”张宿叹息一声,“海城艺术博览会,卿卿的作品不是要去展览,你可以跟着放松一下。”
“好。”
谈话结束,季严俞一口闷了面前的液体。
分明是简单的白水,张宿却有种季严俞在借酒消愁的错觉。
他看着季严俞走出书房,在季卿的房门前站了许久,才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张宿起床去煮早饭,一抬眼就见大外甥像是个木头人立在小外甥的房门前,眸光晦暗。
张宿笑道:“这种眼神给小外甥看看呀,在外面生闷气做什么。总不能他现在出来,你转眼露个笑脸。”
结果,一语成谶。
季卿打开房门,倚着门框,“大早上在我门前聊什么?”
张宿当即去看季严俞,没有看到笑脸的他舒了一口气,又被季严俞下一句话提起气。
“卿卿,我给你订了一辆阿斯顿马丁,今天去画廊吗,顺路,我带你过去。”
……这和转眼露个笑脸有什么区别。
张宿气笑了,姐姐到底留个什么玩意给他。
“不去画廊。”季卿从两人面前穿过。
“今天去葡萄大厦,冯希说助理招好了,我去看看。”
然而,即使季卿这么说了。
在明知,慈善基金会所在的葡萄大厦和画廊所在的柠檬大厦,完全是反方向。送他去葡萄大厦的依旧是季严俞。
季卿看向季严俞。
这位,在半个小时前,面不改色道:“葡萄大厦也顺路。”
季卿打开车门,没着急下车,反而把手臂搭在车门上端,“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我不是海的女儿,不会在太阳升起时变成一堆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