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问伸出手疼惜地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又觉得不够,转而舔去他脸上的泪珠。
夜深了,他们在彼此臂弯里面浮沉,臣服。
一夜春宵尤觉不够。
第二日醒来,秦问已经走了。沈再摇摇头,突然想起来秦问昨晚情到浓时好像跟他说了些什么,但是情到浓时,他没记住。
沈再抱着被子坐在床上,被子一滑落,他颀长白皙的身体就裸露出来,上面点点红梅,暧昧得不行。
沈再叹了一口气:“真的是老了,记性都差了。”
他把头埋在被褥里面,发了一会儿呆,才缓缓起身。
沈再扶了一把腰,苦笑地“嘶”了一声,昨天太过了,今天自己这把老腰有点受不住了。
溜猫太累,实在不行还是平时让秦问多在健身房呆一呆吧。
沈再挺着自己半残的身躯好容易把东西收拾好,然后去找宁茯。
宁茯已经在餐厅等他了,见到沈再咧嘴第一句话就是:“你今天气色真好。”
沈再:……
沈再故作镇定地咳了一声,坐到他身边,对吧台后的厨师道:“一杯星咖,谢谢。”
宁茯不赞同地:“大早上喝咖啡可不好。”
沈再抬眼看向餐吧中央大屏,巨大的光幕上面罗列着可以提供的各式各样的餐食,左边一列一列的早餐,右边一列一列是饮品,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机械时间表,上面写着星时12:21分。
沈再道:“你觉得现在算早上吗?”
宁茯呵呵一笑:“不吃早饭也对身体不好,吃过了早饭才能算早上。”
沈再赞叹道:“灵活的底线。”
宁茯不可置否,他从怀里掏出一卷文书递给沈再:“看看这个是什么。”
星际时代因为纸质的材料难得,所以能用电子代替的基本都已经用电子代替了,很少会有专门用纸质传达的东西,除非是一些重要的文件,会电子纸质一式双份,或者是像西塔研究所,为了防止资料外泄,必要时需要进行销毁,会用纸质材料记录,不会在四通八达的网络中留下任何的记录。
所以宁茯的这份纸质文书很是稀奇。
沈再摊平纸业,上面赫然写着“西塔研究所进入许可证。”
他挑眉道:“陈涵生谈下来的?”
宁茯道:“很明显。现在瑟尔死了,外界盛传巴达下落不明,陈涵生就趁机把洪都科技吞了,他们根子浅,好吞并。至于曼斯克家族嘛,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孩子还小,陈涵生让孟知去安抚帮助他很合理,孟知一过去就整顿了他们公司的事物,逐渐要把那些个老狐狸洗牌踢出局了。现在新老财阀合并成一个大财阀,女王那边自然有所忌惮,多少得让点利出来。更何况现在前线在打仗,她还需要这些个大财阀们给他提供弹药经费,如果把他得罪死了,以政府的钱可支撑不起南北东三线开花这么个打法。”
沈再:“那头小狼带回来了?”
宁茯:“麻醉过了,我们给他做个检查,能研究多少是多少,明天以押送他的名义进入西塔实验室,身份陈涵生已经给我们做好了。”
沈再点点头,将手里的星咖一饮而尽:“行。”
他随手将星咖的杯子扔进垃圾桶中,跟随宁茯走了出去。
一出门沈再才压低声音对宁茯说:“是他,虽然没有证据,但是我直觉就是他。”
宁茯不动声色地继续走着,背影不偏不倚,仿佛他们只是很正常地并肩走着。
他余光瞥了一眼已经关闭的餐吧大门:“是渗透嘛?”
沈再几不可闻地摇摇头:“我更倾向于是伪装,他可以通过空间裂缝变换位置,但是我猜测,这种能力应该有所限制。”
宁茯:“我们得尽快找到相应的对应办法,否则真的对上了,我们会有很大的麻烦。”
沈再:“嗯。对了,秦问呢?”
宁茯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不知道?秦问不是出去谈消息去了嘛?”
沈再不好意思地促笑了一声:“没注意听。”
宁茯心领神会,他怀念道:“他就算在一些人面前暴露身份,可以也不会真的走到刀剑相向那一步。从前除了一些趋炎附势之辈,以他二殿下的人格魅力,其实还是有真的好友能为他两肋插刀的。即便是后面叛徒、暴徒和怪胎流言频出,也还是有人为他四处奔走平反。”
他插着手望向深秋的园林,枯黄的树叶在地上铺了一条瑟索的地毯,秋意露重。
离开红塔是腊冬,再回来已经是经年以后的深秋。
宁茯感慨了一句:“上一次离开,他还在的。”
尾音轻飘飘地落在风里,与卷起的落叶一同离开。
沈再站在一臂之隔,闻言鼻尖有点酸涩,他大概是全天下最能理解宁茯的处境的人。
可是世界上却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是生离,宁茯确是死别。
他陪宁茯默默站了一会儿,才抬脚随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