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意义上的,香江市民的崛起。
而在一百年之中,从一开始,他们的祖辈只能做三等差夫,给阿三们打下手,再到后来渐渐的进入二等警员,穿短脚警裤行列,直到现在,他们中也只有廖廖数人才能做到警界高层的位置,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呢?
是每一个华人警长的落幕都是惨死,是必须跟白人高层们同流合污。
也就是说直到现在,他们在自己的土地上,却依然是二等公民。
直到今天,直到这一刻。
清一色的香江面孔,清一色的粤语。
他们拿着搜查令,堂堂正正要去的,则是白人,还是军方的大本营。
而只要是人,就会有归属感,也会有荣耀感。
试问,当所有阿sir们浩浩荡荡,开赴军营的时候,谁能不骄傲,谁又能不自豪。
在今天,所有的记者可不是怼着折白人阿sir,而是在折他们呢。
他们会被拍下来,会登上明天的报纸。
这是一个历史性的节点,他们是在经历,并改变历史的人。
但其实要说整件事情的发展,其实跟他们无关,而是霍岐一个人办成的。
在这几年之中,在被贬为交警之后,他先是致力于跟大陆阿sir们比,忙着要抓张子强,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他发现了上层的黑暗,他于是宁被开除也要问个明白,就在几个月前,有长达四十天的时间,他吃住都在一辆破面包车上。
他身无分文,吃着同事们接济的猪脚饭,喝着桶装水,几乎不眠不休。
他拼着只要不死就要揭露一切的执著找到了情报站,也挖出了潜藏的特工。
所以是他凭着那一身硬骨头,生生把香江警方的膝盖给抬了起来。
但他自己既无福享受荣耀,更无缘亲眼见证。
反而,此刻他和毛子哥待在宾馆的房间里,他格外的提心吊胆。
因为他怕万一军情局那帮特工没有死光光,还有人侥幸逃脱,顺着电话线来杀他。
他惶恐而惊惧,惶惶不安,犹如惊弓之鸟般,等着他的死期。
当然,照历史规律来看,霍岐也必死无疑。
因为百年香江殖民史中,总会有人站出来跟当局者硬刚,并取得显著的胜利。
但可悲的是,为众抱薪者终将死于风雪,所以从警员的地位再到廉署,到o记,每一个部门的成立,都是流血的牺牲换来的,而要不出意外,霍岐亦然。
但他现在当然还不想死,他要活着见证,见证香江警队只属于香江市民。
他必须亲眼看到,那帮白人阿sir们全都灰溜溜的滚出去。
与此同时,疲惫无比的聂钊趴在妻子膝头,刚刚因为太困而睡着,又下意识一个弹跳蹦了起来,那幅度,比昨天晚上他赤脚踩着水泥地面时还要夸张。
简直就跟鬼子进村了似的。
陈柔也被他吓了一跳,正想问什么,又觉得不对,于是一扭头。
好吧,原来是聂老板的心肝大宝贝儿。
喔不,应该说,是世界上他最郑重其事的人,小阿远。
在小阿远面前,聂老板是要时刻保持伟岸又慈祥的父亲形象的。
他也真是的,怎么聊着聊着就睡着了呢?
要被儿子发现他也跟自己一样趴在妈妈的大腿上,还哭唧唧的,那怎么行?
儿子本来就觉得妈妈比爸爸强多了,要再看到那一幕,不得笑话爸爸?
也不知道他起床多久了,门就开了道缝儿,他就趴在门上。
陈柔带娃向来粗心,连个小内内都没给他穿,就只穿了件小背心儿。
小家伙光着屁屁,两条肉嘟嘟的小短腿,眼睛睁的大大的,表情又是懵懵的,就仿佛看陌生人一般,正直勾勾的看着他妈妈呢。
聂钊觉得儿子有点怪,伸手去捞:“怎么啦,还没睡醒吗?”
昨天晚上几乎大半夜没有睡,而今天,这会儿其实也才7:30,阿远当然没醒。
他被爸爸抱了起来,但还是懵懵的样子,聂钊于是去糗:“昨晚没刷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