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父皇的书房看到过母后的画像,对面的那个人,和她的母亲简直一模一样呀!
岑璠注意她,她转过身,只见一个粉粉嫩嫩的小团子趴在对岸,正呆呆地看着她。
那个小姑娘的长相有几分熟悉,有一种预感也呼之欲出。
满满立直身子,先踮起脚喊了一声,
“母…”
钱嬷嬷低声制止,“公主,您忘了陛下怎么同您说的?”
满满想起,父皇临走的叮嘱过她,如果见到母后,要叫她阿娘,不能叫母后。
小姑娘立刻换了个称呼,“阿娘!阿娘!”
岑璠朝着她浅浅一笑,那笑容和春日的暖阳融在一起,小姑娘看得脸都红了些,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而后回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又叫了几声阿娘。
船上的人瞧见了热闹,朝岑璠望过去,那艘船的舵手与岑璠相识,觉得那小姑娘甚是有趣,多看了好几眼,笑着问道:“这便是夫人说的女儿啊!是来找夫人的吧!”
岑璠并未回避,回答道:“是,她叫满满,正因为要见她,所以才提前回来的。”
两艘船上好一阵热闹,原本在舱内的人也走出来。
元衡还没来得及问,小姑娘便迫不及待喊道:“父皇,是阿娘,对面是阿娘!”
元衡听到小姑娘叫出这个称呼,心里一顿,他自己甚至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和岑璠相对,竟是在路上遇到了。
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朝满满的方向走过去。
满满指着江对岸,道:“父皇看,是阿娘,是阿娘。”
元衡朝那艘船看去,一眼便从人群中瞧见了她。
她还是同过去一样,没有什么改变,还是那样容颜姣好,像是未出阁的姑娘一样。
如果硬要说是哪里变了,大概是那双眼睛。
那双眼中少了些冰冷和躲闪,坦坦荡荡抬头直视他,竟像是明媚的春光,让他有些陌生。
岑璠朝他行了一礼,别无其他。
多年的怨念纠缠,都仿佛被隔岸的江风吹散,余下的只有风平浪静。
舵手瞧对岸望去,一眼便知元衡身份非凡。
那艘船上的人明显不像他们这艘商船,船上的人各个训练有素,显然是一条官船,官船之后还有几艘差不多的船紧跟着。
面前的这位女画师,时而出现在彭城附近,平素从不接见外客,行踪不定,很少有人见过真容,更不知道身份。
倒是有离谱的传言,说这位女画师是过去的皇后,听说还是从彭城的岑家传出来的,约莫是还在做着靠皇后平步青云的春秋大梦。
只不过这谣言信的人也没多少,当朝皇后死了已经有四年了,当时举国还为这位皇后守过丧,哪能死而复生。
舵主问道:“那位是夫人的”
“那位是我曾经的丈夫,如今在华山县。”岑璠应答如流,“我习惯游走四方,他家里人不同意,我便提了和离。”
舵主了然,“原来是这样啊”
他多看了一眼,这位夫人说的坦荡,没有丝毫怨念,真就像是她说的那样,仅仅是因为喜欢居无定所,游走四方才提出和离的。
若真是如此,他倒是真有些佩服了。
当今女子还是安于后宅的多,有了孩子还能这样毅然选择离家的更是不多见。
不过若是这样的女子困于后宅,这大魏就会少一位传奇的女画师了。
舵主摇了摇头,只觉得两人郎才女貌,那男人一看就是个有本事的,着实算可惜,旁的倒也没说什么。
两只船心照不宣地靠近了些,仍保持着些距离,江风拂过,无人离去。
岑璠久久不回,槿儿都从船舱内走了出来,手里拿了一件披风,“阿姊怎么又不披衣裳就出来了。”
她见岑璠没有回话,顺着她远望的方向看去。
另一艘船上,一大一小正隔江而望。
槿儿有些诧异,跟着岑璠出来多年,竟也忘了过去在王府皇宫要行礼的规矩。
岑璠接过披风,一边低头系着系带,一边说道:“槿儿,去把我的笛子拿来吧。”
槿儿从船舱拿来笛子时,父女俩人还在对面的船上,只不过满满似乎是踮累了脚尖,张开双臂,就要元衡来抱。
元衡将她抱了起来,父女两人依旧看着她。
岑璠浅浅一笑,拿起笛子,吹了一首欢快的小调。
满满在对岸拍着手,说的是什么她听不真切,可大抵能猜到是在说好听。
吹完这一曲,岑璠裹了裹身上的披风,什么也没解释,回了船舱。
槿儿知道这两年来岑璠很是牵挂,不禁问道:“阿姊为何回来了?”
岑璠一愣,“不过是冷了,哪里有这么多为什么?”
槿儿“哦”了一声,“公主想阿姊,我还以为阿姊要一直在外面呢…”
“一直站外面做甚,我又不傻,冷了不知道回来。再说我若是一直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