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笑肉不笑,是她在宫中最常见的笑容。
皇后也摆出了一副冷静端庄的笑容,转过头去。
大太监道:“皇后娘娘,陛下说尔朱氏的那位姑娘前些日子回去后大病一场,如今时而反复,实在不是娘娘心中良配,陛下已经为太子殿下选了几个世家的姑娘,可先纳为良娣入宫,太子毕竟为储君,还请娘娘多劝慰殿下,莫要忧思过度,一切以国本为重才是。”
皇后道:“劳烦公公来一趟了,此事妾身正要去和陛下商量,这几日流言四起,妾身和殿下都有打压之意,至于忧思过度一说更是无稽之谈,还要多谢陛下为太子操劳,择选良娣。”
大太监听完这番话,并未有丝毫惊讶,“如此甚好,那老奴回去禀告陛下。”
“有劳公公了。”
大太监走后,皇后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下来。
洛阳春光明媚,宫墙挡不住温暖,透入生机盎然,地上的雪晶莹剔透,已经化了一层,却还是有寒风凛冽,冰冷刺骨。
“这些日查到了吗?”
那贴身宫女道:“回娘娘,还没有,不过那日在场的只有晋王和尔朱氏的公子,奴婢觉得…”
“还用你说?”皇后语气冰冷,像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本宫当然知道,那流言八成便是从晋王那里传出来的。”
她摇了摇头,眼中执念愈发浓郁,“不过也不一定是他们,那日在宫宴上的任何人都有可能…”
如今她百口莫辩,即使是她这么说,这阖宫上下的流言,证据和动机也还是指向她。
皇帝不信,这几日太子也来找过她,说是让她制止谣言,实际是在谴责她!
她要的是实实在在的证据:
皇后无声叹了口气,语气仍是冷硬,“本宫要的是证据,不明白吗?”
“奴婢明白,可那谣言好像、好像是凭空出来的一样…”
“那便继续查。”
岑璠生辰当日,难得比晋王起得早。
她很久之前便不过生辰,可这次却能有那两人相陪。
自崔家倒后,世间再无崔氏,也没了郑姑娘,平城离晋阳不算远,又有晋王管控,虽常有书信送到她这里来,可她还是不知道如今两人近况如何。
她一醒,身旁的男人便也睁开眼,刚睡醒的争议异常沉闷,同她道了一声生辰吉乐,拥她入怀。
他能带她来此过生辰,岑璠到底是满意,并未抗拒他的拥抱。
洗漱过后,槿儿呈上新衣为她换上,他亲自拿来了生辰礼。
那是一块儿莲形玉佩……
“从前丢过的那块儿玉佩,补给皎皎,以后莫要再丢了。”
岑璠静静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她的丝绦,将那块儿玉佩系在她的腰间。
岑璠道了一声,“多谢殿下。”
他手一顿,又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吻住她的额头,“不必说谢,皎皎喜欢吗?”
岑璠无声点头,轻轻两个字,“喜欢。”
他心满意足地闭上眼,轻嗅她发间沾染的香气,而后便吩咐人备车。
平城四方有门,两人倒也不做遮掩,从南侧大门而出。
车轮辘辘,驶向平城附近的村落,那村落像是旧部的村落,连人的长相都和中原之人不甚相似。
从村落穿出,转了方向,穿过一片茂盛的蒹葭,便又是一片平地。
平城还是冬日,草色被白雪覆盖,静谧空旷,空地前有一汪小泉,想必在夏日总会有水声潺潺相伴。
下了车后便能看到不远处的小屋,门前种有两棵丁香,沿着铺出的石子路而行,渐渐便能看清门前站的两人。
岑璠眼睛顿时酸了,她步子迈开许多,连元衡都被甩在了后面。
那许久未见的姑娘就站在那棵丁香树下,身上穿着一件鹅黄色锦绣长衫,还是梳着姑娘的发髻,和过去没什么两样,眼底的笑意很浅,却是深邃不移。
她身后有人陪伴,也带着浅浅的笑意,比起之前的风流潇洒,似是多了些沉静。